第八章   可心

    （一）以文婷的性格，知道了這件事情以後自然不肯一聲不吭的走人，可是老板已經是一個曆經了多少年的懼內典型，老板娘回家後幾聲河東獅吼之後，早已經是嚇得皮疼骨軟了，哪還敢再有什非分之想，就連撇清的話也不會編排了，老老實實的一門心思隻想著趕緊了結了這件禍事，見文婷還倔著脾氣要強，又是打躬又是作揖的苦求著文婷，說這事他也知道跟文婷一點關係也沒有，不管是那些流言也好還是自己找上門的老婆也好，說的那些完全統統的都是空穴來風的鬼話，即使是自己自作多情的有了那一丁點的非分之想，那也隻是想想而已，再加上他一通的痛哭流涕，反反複複的求文婷就當是幫了他一個天大的忙，文婷本來就是一個吃軟不吃硬的脾氣，見一個好賴也是個大老爺們的大男人在那兒虎背熊腰的哭得鼻涕一把眼淚一把的，心也軟了下來。

    文婷的離開自然也就成了必然的事情。老板娘雖然一直都在幕後做著家庭煮婦，但一向言出必果很有威信，在老板的一再懇求下，文婷在三天後終究還是沒有多說一句話就離開了。

    後來那的小姐妹也就是上次打電話通風報信的那個女孩告訴文婷，在文婷走的第二天，老板娘就在自己多年要好的一個幹姐妹的慫恿下報了名交了費要去棒子國的流水線上整容，這位幹姐妹一直靠從事這種類似於中介的行當多年，此前也曾經好幾次的誘導過老板娘，奈何老板娘那時候一直以勤儉節約持家為宗旨，且心意堅定而絲毫不為所動，幾次沒有一點回旋餘地的碰了硬壁之後，那位幹姐妹也不得不死了心，本來都早已經不再對老板娘抱有任何的幻想了，這次無意中聽到了那些捕風捉影的傳聞以後，一種長期積累下來的職業敏感讓她嗅到了其中的商機，於是在一番推心置腹加循循善誘的安撫勸導之下，終於成功的讓老板娘動了心，又經過了一番的趁熱打鐵般的攻壘戰，最終圓滿的以老板娘痛快的掏了錢包劃上了句號。而且老板娘不掏則已，這一掏，竟然照顧了幹姐妹一個大大的單子，據說老板娘這次選的整容項目名目相當繁多，幾乎想把自己身上已經成型多年的零部件全部都換成別人的模板，集采眾家之長而為己用，期待在棒子的流水線上生產出另一個霍然不同的自己，最好是連自己也不再認得出來自己才好。沒有想到這一場莫名的風波鬧劇最後收益最大的竟然是棒子國的整容業，老板在掏了這一筆所費不貲的大錢後足足心疼了好幾天，想想自己這回偷雞不成反蝕一把米，後悔的腸子都青了，最可怕的是自己老婆這一趟韓國行之後那不可預知的後果，到時候真要是四五十歲的年紀頂著一張二三十歲誰也不認識的假麵具進了自己的家門，還要來個夜夜同床共枕，那豈不是要夜夜上演驚魂之夜？再要萬一整出個什失敗意外之類的，慘不忍睹不說，這往後的漫長人生路就更是不敢再想下去了。老板天天摸著癟了的錢包，當真是跳井的心都有了。

    文婷說這些的時候聲音有著深深的無奈和可笑，我知道以她的性格肯這樣一言不發的走掉一定是忍了很多的委曲，沒有想到現在卻看不出來她的這一種情緒，相反，她的無奈中還有著一種淡然，看來，社會的曆練已經讓她成熟了很多，也寬容了很多。

    “後來，你就到了可心姐這？”我不想讓她再去多想那些不開心的舊事，就引著她的話題往下問。

    文婷看了我一眼，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也不全是，之後我又在一兩家店呆過，不是因為找你不方便的原因，就是受那些男人騷擾不願意再幹下去，都做了不太長的時間。遇見可心姐，也是我們的緣分。”

    “有一天我辭了職出來之後，拖著兩個行李箱在街上漫無目的的走了好長時間，不知道自己能去哪，也不知道自己能找誰，偌大一座城市，卻突然讓我陌生茫然的很。可是我又不想就這樣回家去，那樣我以後就不可能再出來了，也就更不可能找到你或是讓你找到我了。”

    說到這文婷抬起頭看著我：“丁可，你知道嗎，如果不是因為你，我是不可能堅持到現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