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冬季還未真正到來,但是此時的天氣卻像是已經步入了晚冬。滿目的蕭瑟秋風和枯黃落葉讓整個將軍府顯得異常的貧瘠,也許在這用貧瘠這個詞語並不合適,但是此時的將軍府就是給人這樣一種感覺。
就像是黃土層疊的荒涼高原。
就像是千山暮雪的塞北邊關。
老樹上,最後的一片落葉也在此時飄然落下,擦著鬼將軍的盔甲飄落在了庭院。
石凳和石桌沉默在樹枝下,沒有絲毫的聲音。四周的一切都很安詳,無聲無響,不會讓人覺得吵雜。隻有墨淵站在樹下,身形隱藏在盔甲,仰頭輕笑。
他的笑,有些自嘲。
作為大禁朝的將軍,鎮守四方,道門武宗出世,這種大事,他竟然知道的比久居深宮的皇帝陛下還要晚。
或許說,他根本就不知道。
要是陛下不說,他也許永遠也不會知道。
然而不知道時是一回事,知道時又是另一回事,如今他知道了,而且消息確鑿無疑,那他就必須要做些什,這和道門武宗出世的目的無關,也和陛下無關。
說的直接點就是,這隻是他個人的職責。
作為鬼將軍的職責。
攘外安內。他責無旁貸,也不可推脫。
在這個世界上,大禁神朝無疑是一尊最雄偉的龐然大物,它的尊嚴早已在建國初期被鐵與血的輝煌鑄就,再也不需要任何的詞語襯托和修飾,在加上這幾百年來的休養生息,它的威嚴早已無人敢與之爭鋒,但是無論多強大的人和物,都不可能永遠的天下無敵。
在強大的人物都有他的敵人,這個人物在這不單單指人,他可以指人,也可以指物,就像老虎和獅子,它們盡管強大,入山為王,入原為尊,但是麵對千萬的食人蟻,它們依然毫無辦法,且還可能會隨時喪命。
不能戰勝,且存在危險的,便是敵人。
沒有誰敢和整個世間為敵。
大禁不敢,也不會。
但是它之所以強大,那就離不開數代帝王賢臣的治理。
而謹慎,則是其中的關鍵。
如果說如今的大禁還有敵人,還有東西可以給它造成致命的威脅,那這樣東西也許可以不是世外部落,但是絕對會是隱居在各地的隱士,絕對會是凡人不能理解的強大修行者。
因為他們的能力,以及他們可以做的事,已經超出了人的範疇,或者說,已經脫離了凡人可以理解、甚至想象的地步。
修行者的手段,可以化一切腐朽為神奇,通天入地,無所不能。
在凡人的眼,他們就是神,就是世輩所向往且無法理解或探尋的那個概念。
從古時開始,萬聖離世,真正的戰士也跟著消失不見,從那時候起,人類便已經開始不再強大,不再能夠單一的真正強大。
但是人類泱泱大族,到底還是有許多才華橫溢的前輩在一些手劄或是典籍了解到了古時人們的世界,並從中窺覷一二神通,於是便有了如今的修行者。
但是今世到底不再是往昔,能夠修行的人實在是太少,且由於不同地域之人的體製問題,他們所修煉的側重點也就不再全麵,而是根據自身的不足和喜好,刪減了太多,再也不能比肩古時的繁華和崢嶸。
在如今的有誌之士的眼,修行是一門大學問,不可輕易外傳,這導致了一般人一生都望塵莫及。
且這樣下去的結果就是,修行界的人越來越少,人才越來越少,高手越來越少。
這也許是自私,也許不是。
但也正是因為這種結果,才導致了如今這個世界的局麵。
現在的這個世界,依然還在凡人的手運轉,而並非是修行者操控在手的玩物。
因為凡人的數量要遠遠高於這些修行者,修行者的術法可以殺人,可以殺一個人,可以殺一群人,但大禁朝的士兵也同樣可以殺人,數萬狂奔的鐵騎可以將一名甚至幾名修行者踩成肉泥,尋常百姓的菜刀也可以削掉一名修行者的發絲。
濯軒明白如今的局麵,所以他並不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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