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輕輕走出了黑暗。
靜立於月光底下,慘淡的光華照亮了他的全身。
他說他叫丹青,自稱武宗之人,但是他並未有手持任何兵刃。
他空著手,仰頭看著墨淵,平緩且直接的伸出了他的左手。左手向前,五指向前一探,而後一曲,一曲平緩,但又蒼勁有力,似有裂山碎石之勢。
今日夜深人靜,他獨自來到天啟城,行於護城河外,便欲進城。
豈料身前的將軍忽然出現,立於水麵之上擋住了他的步伐。
無論他此行的目的為何,但在他們此時短暫的對話結束以後,他和身前的這位將軍勢必要有一戰。
所以,此時戰意來臨,他直接出手,果斷且淩厲。
他選擇了先行出手。
墨淵抬起頭,一把抓過立於水麵之上的長劍,迎著月光與黑暗,向前斬去。
他的這一劍斬在丹青的頭頂之上、手指之端,一往無前之勢,硬是被生生阻擋。
轟鳴四起,起於劍鋒和手指的接觸點。
丹青自稱武宗之人,他所施展的自然也是武宗手段,以強大的武技凝結指端,和劍勢碰撞在了一起,爭鋒相對,亦是無可逃避。武技不同道法的詭異,它是一種最直接迅猛的搏擊之術,當兩兩相遇,不會有誰退避,而是在一擊之下必要分出勝負。
初次交鋒之後,墨淵踩著水麵上的漣漪,向後滑行了一步。
而對麵的男人反而向前進了一步。
孰強孰弱似乎立見分曉。
然而事不盡此,萬事無絕對。
墨淵所修的武技不足以說明他倒退一步便是不敵。
夜風吹起他撩於鬢邊的白發,就像是冬日映在雪地上的蛛網。墨淵沉目在腳下滑行過的水麵,微微冷笑。
他雖退,卻在笑,而對麵的男子在前進,目中卻不見喜色。
丹青皺著眉,表情很凝重。
他的右手一直藏於身後,自走出黑暗就沒有置於身前,這一擊從開始到落寞,他伸向前的都隻是左手,因為他知道墨淵所修十重潮汐刃,十重之勢,剛才隻展開一式。
一式便足以讓他重視。
丹青此時也踏在了水麵上,和著同在水麵上的墨淵搖搖相對。
河水靜在他們腳下,水麵之上的人影似乎有千斤之勢,壓的它絲毫不能波動。
然而它之所以沒有動,是因為水麵之上的兩人都沒有動。可是此時丹青再次動了,他一踩水麵,躍起百丈,直麵天穹,身形連天際的淺月都完全擋住。於是在他一腳之下,平靜的水麵不能繼續平靜了,他腳下的水麵深陷而下,露出了一隻巨大的腳印,隻是離奇的是這隻腳印出現在水麵之後並沒有向下沉,而是橫移,在水中直衝墨淵而去。
丹青的身形出現在高天,轉瞬消失,忽然出現在了墨淵頭頂。
天涯咫尺。
亦是奇門遁甲之術。這是每個武道之人為了戰鬥時拉近距離的必修之術。
而這個叫丹青的人同是武道高手,他和墨淵乃至所有的武道高手一樣,將此修煉到了登峰造極之處。
丹青出現在了墨淵的頭頂之上,左手指端光潔如玉,如閃爍的星輝。
這是至強的武技蘊含於指端之後生成的變化,水中的腳印也已到達墨淵的身前,避無可避,擋無可擋。
那他的選擇就隻有一種,天涯咫尺。
丹青的手指撲空落下,映在了水麵上,和腳印相迎,直接將河水擊成兩半,露出了河底黑色的沙石和淤泥。
而墨淵的身影早已消失不見。
他在丹青的指端悄然消失,又在遠處河麵之上出現,他剛一出現,便是淩厲的一劍,一劍氣勢洶湧,狂暴無邊,這一劍,他直接將氣勢從一重提到了七重。七重是他常用慣用的水準,也是他當前最適合的水準,因為超過七重,以他此時的修為施展,便有很大的負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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