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被人一拍肩膀,顏姝心猛跳一拍,握住手搶回過頭來,卻看見常洛抄著手,淡然而好奇地打量自己,“顏隊長,你還打算上去嗎?”
顏姝定了定神說當然,然後踢著鏗鏘的正步,一馬當先地走進樓門。
樓梯黑暗而狹窄。常洛試著拉燈線,樓道上的燈也沒有亮。
顏姝說,“別試了。這種老式樓房一般都沒有過道燈,因為住久了大家都懶得去換燈泡。數著吧,每一層是十三級樓梯。”
常洛佩服地說,“有刑警隊長帶路,我還有什不放心。”
走到六樓,眼睛已經漸漸適應黑暗。模糊看見兩戶人家的門。按照E市公安局提供的資料,羅吉年的家應該是左邊那一家。
顏姝輕輕扣門。“咚咚”的聲音在黑暗空洞響亮。
但一直都沒有人開門。門也沒有任何動靜。
顏姝舒了口氣。因為那個奇怪的第六感,剛才她一直很緊張,已經做好在這撞見“凶手”的可能性。如果這個“凶手”的確存在的話。但現在看來,屋應該是沒有人的。
她拿出剛才從E市公安局取來的信封,麵有一把羅吉年家的大門鑰匙。為謹慎起見,她回頭對常洛說,“你走開一些。”常洛不置可否地退到樓梯上。
鑰匙輕輕旋轉,門“吱呀”一聲開了。黑洞洞的氣息撲麵而來。混合著輕微的陳腐、酸臭和某種難以表述的奇特味道的氣息,像令人驚懼的怪獸一樣,迎麵撲來。顏姝驚得心咯了一下,飛快地舉起手槍對準那一團漆黑。但那隻是漆黑而已,麵的確什也沒有。顏姝平穩了一下心緒,放心地按開日光燈,走了進去。
屋是常見的兩室一廳的格局。家具擺設都平常。毯子鬆鬆地疊著堆在床角,舊沙發上還有一把大蒲扇。冰箱還剩有不少食物。恰如一個獨居老年人的生活。
沒有任何跡象,人便突然消失。
顏姝仔細地查看屋子的每一角,但沒有找到她想找的東西——衣服。前四個失蹤者都會以不同方式留下的、擺放奇特的衣服。
怎會沒有?
同樣是當初Summer Flower上的遊客,他的失蹤怎會與前四人不同?
顏姝陷入沉思時,忽然聽到一陣低沉的歎息聲。
“什人?”她一個激靈,剛剛按捺下去的恐慌心緒又冒了出來。神經質地猛然抬起頭,看見常洛靠在門邊,臉色很不好,正把頸項上最上麵一顆襯衣紐扣解開。似乎呼吸不能順暢一樣。顏姝鬆了口氣,關切地問,“怎了,不舒服嗎?”
常洛似乎為自己的不舒服感到抱歉,“對不起,忽然覺得胸口很悶。大概是坐了一天車,有些暈車的緣故。如果你不介意,我想到樓下去透口氣。”
顏姝點頭說,“好。”看著他的背影,心那種惶惶然的感覺忽然又再度浮起。她直覺地覺察到,常洛的不舒服並非是出於暈車,而是和自己一樣,也是感到了某種不安——就像是無法擺脫的那種被暗地窺視的感覺。
不錯,被暗地窺視的感覺!
顏姝忽然起了一身戰栗的雞皮。窗口的空氣也冷颼颼的。屋日光燈明亮得如此慘白。越是明亮,反而越感到不安全。因為,某種“東西”躲在某個黑暗的角落,靜靜窺視。
顏姝心忽然升騰起一股想要逃走的欲望。走到門口,卻又猶豫:不會是我神經過敏吧?我是刑警大隊長,怎可以在調查現場產生恐懼心理呢?
但有某種“東西”一步一步逼近自己的感覺,卻無比地清晰地刻劃過腦海。
她騰地站起來,猛然拉開了房門。
黑漆漆的樓梯上,一個高大而沉默的黑影赫然佇立。
“是誰?”她再也控製不住恐懼的情緒,尖叫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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