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夏，你怕死嗎？”應聲的話語這時在我耳邊響起，不知不覺間我竟然發現自己又重新接管了身體的控製權，而應聲卻又再次潛伏到了我的體內。

    我點點頭，表情卻出奇的平靜，既然這次非死不可，又何必搞得一副貪生怕死的模樣。隻是老貓已經有些傻了，對我自己點頭的動作竟是渾然不覺。

    “想不到活了千年的時光，最後竟是這樣收尾。”應聲自嘲地笑笑，聲音有些尷尬。

    “真的沒辦法了嗎？”我仍抱著最後一絲希望問道。

    “沒辦法了。”應聲歎了口氣，“如果那枚符咒沒有使用的話，或許我們還有救，隻是竟不知道在什時候中了秦朝雨的催眠術。最後還是著了他的道。”

    “，看來你還是有不行的時候呀。”我笑了一下，雖然即將死去，但是難得我還能保持平靜，甚至開起應聲的玩笑來。

    “我又不是神，隻不過是支妖罷了。”應聲無奈地歎口氣，“真不知道秦朝雨得到靈力後，會做出什可怕的事情來。”

    “那就不該是咱們操心的事情了，隻是可憐了那些無辜的人，他們或許還不知道，也許在今天，一個新的魔頭就將誕生了。”

    “哼，自然有人收拾他的。”應聲冷哼了一聲。

    一時間氣氛尷尬，一邊是一臉平靜的我，一邊則是已經抱頭蹲在牆角的老貓，另一邊則是氣勢洶洶、殺氣騰騰的亡魂們。

    “應聲，還是那個問題，最後我想問問你。”我先開了口，“妖，會寂寞嗎？”

    “會。”應聲很不耐煩地回了一句，“不過這次該不會寂寞了，我本以為用完了自身的靈力來驅動那張符咒後，會自然消散掉，心還有點空落落的，不過這次倒是好了，不但我沒有消散，相反還能和你一起死。”

    “應聲，你！？”我心中一驚，沒想到應聲剛才驅動那枚符咒竟是用自己的存在為代價，也怪不得我現在居然可以取回身體的控製權，想來它現在是沒什能力了。

    “死就死吧，沒什好怕的！”我慨然喝道，身邊的老貓也站了起來，似乎已經從麵臨死亡的恐懼中暫時解脫了出來，“好歹黃泉路上也有人作伴，不會寂寞！”

    老貓以為這句話是對他說的，當下也是點點頭，便不再做聲。

    靜靜地，靜靜地，風輕輕地劃過我的臉龐，我沒有恐懼，隻有心中的一片澄淨，或許這個世界本就不存在天堂，也不存在地獄，或許這個世界上本就不存在惡，也不存在善，或許這個世界上本就不存在因果報應，也不存在天理循環。

    隻是，為何我的心會有微微刺痛的感覺，為何我的頭會有稀稀疏疏綿密的觸感，為何我的雙手會不知不覺抬起來，在昏暗的空間劃出繁複而有序的影子。

    我什都不知道，什也都不想知道，雙目隻有麵前亡魂的倒影，他們的動作很慢，我甚至可以清楚的感覺他們手中鋼刀上每一個破碎的缺口，那是長年在戰場上砍殺的結果。

    我也能看到身旁老貓因為驚訝而略微張開的嘴巴，甚至於還有一滴惡心的口涎在向外流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