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誰？”曹東籬問道，不過他並沒有回頭，因為一個人既然可以站在他背後為他指點迷津，顯然這個人不會是敵人。

    “他們的靈魂已經死了。”對方並沒有回應曹東籬的問題，隻是繼續自顧自地說著話。

    曹東籬的心頭一驚，他明白這句話的分量有多重，靈魂已死，肉身未滅，當赴往生之門而不可得，勢必牽涉現實諸多紛爭。

    師父曾跟他講過，人死分三種，第一種是身死而魂未滅，一般人死亡都是這種，身體死去而魂魄出體，有的重新進入輪回，有的則依著怨念化為厲鬼危害人間；第二種是魂滅而身未死，此時的軀體其實就是一副空殼子，但是各項生命體征卻未消失，不過很快就會有意外的發生導致身體也走向死亡；第三種則是身死魂滅，也就是所謂的神形俱滅，身體和靈魂同時消失。

    電梯內眾人的狀態恰恰符合第二種死法，那電梯為何會毫無征兆地出現事故應該可以很好理解了，不過究竟是什造成他們的靈魂被毀滅，而身後的男人又為何敏銳地察覺到了這一點？

    “你是誰？”曹東籬再次開口問道，語氣生硬而不容置疑。

    “淩曉。”對方幹脆地答道，而後他走到門邊，把那隻無名指有細密牙印的右手搭在了門把手上，“去現場？”

    曹東籬點點頭，起身隨淩曉一起出了調查室，出門後他快走幾步剛好與淩曉並肩。

    “我叫曹東籬。”曹東籬衝淩曉說道。

    對方點點頭便不再言語，隻是加快腳步穿過走廊向樓梯走去。

    停車場就在市局門前，曹東籬這次來並沒有開車，於是想著去路邊攔一輛出租車。沒想到淩曉卻從口袋掏出車鑰匙請按一下，隻聽停車場一輛紅色的馬六“滴”的一響。

    曹東籬聳聳肩膀，跟著淩曉一起上車，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上，剛係上安全帶，就感到一股巨大的推背感。

    淩曉開車很快也很穩，同時他一路上話也不多，曹東籬三番兩次想搭話又找不到開口的機會。

    淩曉帶著的白貓此時正趴在後座上假寐，時不時抬抬眼皮看看副駕駛上的曹東籬，曹東籬有時候甚至覺得這貓不但通人性，可能還會說人話。饒是他在蜀山上曆練多年，也不禁對眼前的生物感到莫名奇異。

    車很快就到了事發現場，那幢高大的辦公樓麵，失事電梯前拉了幾條警戒線，電梯門已經不見了，隻能看見麵斑駁的水泥牆，以及黑洞洞的仿佛看不見底的電梯通道。

    曹東籬是第一次來到案發現場，他一進入就有一種說不上來的感覺，他曾經到過陰氣極重的地方，可以感知那種徹骨的寒意；他也在人生鼎沸的街區走過，明白陽氣充盈的舒適感。但這給他的感覺卻完全不同，既沒有徹骨的寒意，也沒有陽氣充沛的舒適，確切來說就是他什都感覺不到，放佛這隻是一片虛無般。

    淩曉卻連正眼都沒有看電梯一眼，隻是彎腰將身後的白貓抓起放在他的肩膀，然後原地緩緩地轉了一圈，開口說道：“你也看到了，真的什都沒有？”

    曹東籬以為淩曉在跟自己說話，心正疑惑他跟自己打什啞謎時，卻看見那隻白貓居然微微地點了點頭！

    這讓他震驚了，登時呆在當場，畢竟即使是蜀山弟子，這樣的場麵也讓他感到心驚異常。曹東籬想到，難不成那隻貓真的不是貓，而是妖？！

    看到白貓點頭，淩曉的表情一下子凝重了很多，低頭皺眉沉思了片刻便對曹東籬說道：“對這件事，你怎看的？”

    曹東籬聞言一愣，然後才說道：“我在這感覺不到任何東西，既沒有生氣，也沒有陰氣。”

    淩曉點點頭，示意曹東籬跟他出了大樓，白貓此時已經從淩曉的肩膀跳下，亦步亦趨地跟在兩人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