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常寧宮。
大殿廳堂端坐著兩名老態龍鍾的華服老人。一人自然是皇太後,另一人是她的弟弟樊國舅。這兩人臉色不大好,並不是因為衰老的緣故,看其眉頭深皺,似乎在煩惱別的事情。
隻聽樊國舅道:“皇帝拾掇太醫署頒告了‘招醫令’,如今有十來名醫者進宮給皇帝瞧病,聽有個叫葉士的神醫正在和駙馬都尉研究什換血的法子……想要給皇帝換血……”
太後眉頭一皺,用老態的聲線道:“怎又是駙馬?他還真能亂出蛾子……”
樊國舅道:“這駙馬……我看不透。賑災的條陳就是他出的,此人有大才,隻怕他與那個所謂的葉神醫亂折騰,會搗鼓出辦法來,若真是如此,隻怕陛下身子會大好,那我樊家的日子可不好過……”
太後狠狠瞪了他一眼:“陛下雖不是我親生,可總歸是先帝的骨肉,你莫不是要詛咒陛下永遠不見好?此話乃誅心之語,若先帝仍在,聽到你這,殺你九族也夠了……”
樊國舅一時語塞,心中暗笑:“九族是絕對殺不了,姐姐你也姓樊,你也是這九族之人……”嘴上卻道:“臣弟也是實話實罷了。陛下被這病體拖累了這多年,而且這兩年來病得尤重,半死不活的,還能好得起來?”
太後道:“能見好轉是你的,不能好轉亦是你,弟弟這心思,哀家是越來越看不懂了。樊家乃外戚,這多年來在朝廷專權,在外跋扈,名聲不仁。哀家是知道的,隻是哀家素來不愛管這些閑事,但凡哀家還活著的一,也能保得樊家榮昌不衰,隻是,你們也須自省自察,一道‘招醫令’就讓你們嚇破了膽?這要是傳出去,豈不讓跟隨樊家的眾多官員笑掉大牙?”
樊國舅搖搖頭道:“姐姐,臣弟亦不是這個意思。”
太後悠悠道:“哀家知道你的什意思,你想殺駙馬,而且你也想讓皇帝死……哀家的可對?!”
“這……”樊國舅神色一凜,不做聲了。這不做聲,也算是默認之意。
太後歎了口氣道:“人心不足蛇頭像。弟弟啊,你這做是為了什?當初先帝要殺你,是哀家力勸,才保了你一命,先帝故去,哀家又想盡辦法,讓樊家榮耀了幾十年,要風得風,要雨得雨,風光無量。上一次,你殺駙馬,哀家沒有反對,可你沒殺得了。你殺不了便不要再動手,這朝廷上下,明眼人都看著,百官都看著呢,更不要,你想殺了陛下,哀家奉勸你,不光不能幹,就連念頭你都千萬不能有。否則,樊家往後如何在南陵立足?太子日後登基掌權,樊家還能有一個活人?外戚終究是外戚,哼,你能篡權登基做了皇帝去不成?你樊家有人想做,我這個做姐姐的亦不答應……”
樊國舅冷汗冒了出來,老樹皮般的臉顫動了幾下,顫顫巍巍道:“姐姐哪話,臣弟豈能有那等念頭,隻是他們要給陛下換血,若是真成了,那該如何是好?”
“看著吧……皇帝,太子,長公主都是我霍家人,你絕不能動,相反的,哀家也不會讓他們動你。”太後漫不經心道:“就算皇帝真的見好,重新坐上那把椅子,你們也隻能生生受著,也隻能暗地喘氣,哀家了千遍萬遍,有一點弟弟你絕不能逾越,那就是絕不能動搖南陵國的根基!”
樊國舅顫抖道:“姐姐多想了,臣弟不過是想維持如今的現狀罷了……看姐姐都了些什話,把弟弟看成大逆不道的亂臣賊子……”
太後搖搖頭,話題一轉,問道:“那神醫葉士多大年紀?醫術當真精湛?”
“也就是而立之年,此人在祁山一帶非常有名,被譽為神醫,聽,他還是‘醫聖’他老人家的隔代弟子……”
“醫聖張仲華?”太後眼前一亮,喃喃道:“此人還活著?當初哀家還是十來歲的姑娘之時,曾見過他一麵,此人醫術確實超神入化,如今算來,當有百歲高齡了。”
樊國舅不由暗忖:“姐姐真是老了,這些話有甚意思?”
太後未發現弟弟的不耐煩,轉而又道:“待葉士忙完,讓他來看看哀家,哀家這身子亦是一日不如一日,哀家倒要看看這後生有何本事,得神醫之稱。”
……
翌日。
陸雲一行人隨長公主又進了皇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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