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校園的早晨

    睜開的眼睛的時候，陽光從沒有關緊的窗簾偷跑進來，宛如小偷一樣鬼鬼祟祟的跑進我的眼眶。微微的刺眼感閃電般傳到心，然後略為騙過了頭。順著這束陽光望過去，窗簾外麵的天空還沒有猛烈的陽光。每一天都是這早醒來，而醒來更早的人已經替我做好的早餐。

    洗漱好了之後，老媽那張千百年不變的笑容非常準時的出現在我麵前。因為我抬頭的瞬間又是五點五十分，每天都是這個時候，弄得我以為每天都是複製粘貼的生活。要不是老媽每天的早餐換了花樣，我真的以為生活的時輪倒轉了。

    "起來了啊，早餐已經準備好了，你快吃吧。"老媽的話語每天也是一塵不變，我也是機械的回答一句"嗯，今天的早餐看起來就很美味，我一定會吃光的。"然後老媽總是非常高興的說道："，那是自然了，你老媽的廚藝就是天下無雙哦。你乖乖吃完哦，然後去上學，我先去上班了。"

    寂靜在老媽關上門的那一刻如蛛網布滿了房子，連呼吸帶出的風都沾染寂寞的聲音。老爸每天上班更早，所以老媽每天總是很早起來為我們準備早餐。我的生物鍾也由於老爸的原因定格在五點半，然後洗漱完畢的時候就到了五點五十了。我一個人安靜的吃著早餐，一個人安靜的盯著窗外空洞的場景，連一隻飛鳥也不曾經過窗外。

    吃完早餐後迅速的逃離了這座安靜的牢，在很多時候我竟然會有一種十分慶幸的感覺。畫地為牢的束縛感有時候卻是那的強烈，對於生活來說掙脫成了自我救犢的方式。關上房門的那一刻，我非常安靜的盯著門檻看上許久，眼光所到之處全部成了笑容。聽著門響的時候，我心最不願觸碰的東西會隱隱作痛。小時候我經常看見爸爸輕輕的帶上門，抱著我去看旁邊的小公園。這種門響的聲音已經在我腦海中刻下了不可磨滅的影子，現在聽到的門響都會帶起童年愉快的回憶。也隻是片刻之後的歡愉，之後就是無窮無盡的離愁。離愁千萬盞亮起在心的黃昏。我有時候非常的恨，為什偏偏是我，遭遇家破的悲慘。雖然現在的養父母對我十分的好，但是我內心潛藏的情感有幾分是生父母的。畢竟我從小腦海中劃過的場景全部是關於生父母的，這種情感的大樹已經植根之久，不會因為時間的流逝變淡。我現在已經麻木，對於目前悲傷的心情，是每天早晨都會複習的。

    不知覺已經邁出了上學的腳步，在路上我知道總有一個人會讓我遇到。白紙依然會在轉角處出現，沒有絲毫的意外，還是一身白色的裙子。白紙看見我的時候，拚命的揮舞的雙臂，叫道："蘇涼，這邊！"我還在老遠的地方就聽到了她的高音大喇叭，然後我就得高聲的答應一句："好了，我立即就過來。"她具有這種迫不及待的心情，是因為她每天都會將昨天寫好的文章給我欣賞。我也每次也是極力的配合她，認真地欣賞完，然後認真地做出評價。正是如此，她對我總是充滿了特別的期待，每天早上握在手的信紙都是反複的折來折去。

    "你今天又寫了什新東西啦，來，給我瞧瞧。"我一麵說一麵奪過她手的信紙，表現的我十分的急迫。白紙總是十分的高興，急切的說道："嗯嗯，你看看我的新文章，然後點評一下。"

    我展開信紙，隻見標題上寫著《薔薇刑》，內容寫著："你縮在掘深的井，仰望藍天和白雲，眉宇間聚焦抓取幸福的迫切。隱身在溫柔的麵孔，隱忍著看著外麵的世界，用一種任性的目光嘲笑別人的詫異。一直沒有放棄最初的夢想，一直追求渴望的自由與快樂，插上了翅膀卻要等待風兒。仿佛迷路在灌木叢，看得清遠方的路，找不到已經存在的出口。隔著透明看著複雜，世界是如此搖曳多姿；透過複雜看向透明，卻找不到來時的路，所以你拒絕被漂染的五顏六色。一顆簡單的心，一首簡單的歌，那孤獨而落寞。一個簡單的人，一種簡單的快樂，那無助而憂傷。你拒絕了所有人的青睞，等一個不確定的未來，屬於你的舞台沉澱寂寞。換上魔鬼的微笑，隻為博取別人天使的笑容。你歎息著，搖頭著，然後微笑著，原來天使誠服了魔鬼。感覺從來都不對，執著的善良被抓住把柄，生活開始勞累。徘徊在言不由衷的邊緣，強顏歡笑的臉，一天又一天的討厭。沒有隨心所欲的選擇，這苦，世界都懂！王子要得到公主，需要不斷親吻青蛙，直到有個公主以心相許。你願意做青蛙王子，去一個個幽深的山洞找到鍾情的公主。從來不對人說放棄，一向報以開心的笑，一路艱辛與坎坷，隻在你身上留下吻痕。你的堅強如同軟性的飲料，打開的時候是氣泡，需要貼近你的臉才能感受。所以你一路前行，被拉長的背影，是你的山水畫。你搭建回憶的橋，回首童真的歡顏笑語，悸動的心躺在城堡。其實你喜歡熱鬧，卻始終找不到熟悉的味道。所有的故事都編織成彩色花籃，堅決讓記憶不掉。其實你記得所有的細節，卻始終沒讓人了解。如此感性，卻被誤解為冰冷，你從不做多餘的解釋。你的世界你是王，不需要子民，隻需要友好鄰邦熱情的笑。你演繹你的風情萬種，可惜沒有更多的伯牙子期上演。一幕幕往事隨風，住進你城堡的故事秩序井然，沒有掉隊的可能。你說讓他們每天傍晚時分朝拜，永遠都清晰的記得每個故事的模樣。你選擇圈在內心的牢，密碼要透過你的靈魂。日子總要有快樂，幸福也該有個伴。倔強的找，倔強的走，你的世界不允許別人指指點點。躲雨屋簷需要相同的步調，才更容易心心相印。蝴蝶漫天，屬於你的那隻蝴蝶沒有唱著歌沒有眨眼睛。穿越人海，洶湧的是寂靜的感覺。要怎才好？鋪上風景的宣紙，需要有人塗上顏料才美麗。你的嘴角，輕輕上翹，哼著無人聽懂的歌，等待誰來和？薔薇刑，打破平靜，那是屬於你的飛翔。"

    初看時我都快被白紙的文章轉暈了，真的不知道白紙寫的什意思。微翹的睫毛被白紙真真切切的看在眼，隻聽見她有點興奮的笑道："是不是沒有看懂這篇文章啊？"看著白文充滿詭異的笑容，我陡然有一種失落的感覺，嘟嘟嘴十分不悅的說："是的，快說，你的文章從哪抄來的？坦白從寬抗拒從嚴！"整個人都快爆炸開來，憑著我的文學修養竟然看不懂謀篇布局。

    白紙看著我抓狂的臉，捂著唇笑了幾聲，說道："哈哈，我從網上找來的啦，看看你能夠翻譯不？可是結果已經明了。"我如負重釋的吐出一口氣，點點頭："我是說啦，這高深莫測的文章，我們哪能夠寫的出來，多半是網上找的。"白紙將信紙拿了過去，又看了一遍，讚揚說："你可知道，我第一次看見這篇散文的時候，我就被麵的淡淡憂傷吸引了。我不知道這個作者內心中流淌著怎樣的憂傷，能夠有如此傾心的文字建築出一個憂傷世界。"

    我哈哈笑了幾聲，做出一個向前的手勢，說道："沒什啦，你要是經過一些事情，你也可以擁有如此豐富而細膩的思維。"車輛在我們身邊一輛又一輛的經過，汽笛聲還是那樣的刺耳。我推了一下白紙，讓她走在人行道的更麵，然後我也朝旁邊讓一讓。離開汽車越遠，心才覺得安全許多。

    "白紙，蘇涼。"後麵傳來一聲熟悉的叫喚。不用回頭，就知道是夏升來了。腳步聲越來越近，直到在我們身邊停下來，白紙和我轉過來迎接這個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老朋友。夏升總是比我們要晚，總是在我們身後氣呼呼的趕來。看著他滿頭大汗，白紙總是拿出預備好的手帕替他擦汗。夏升總是淺淺的笑一下，然後接過白紙的手帕，說道："我來吧。"磁性一樣的聲音總是讓我勾起心底的悸動，那種情竅初開的悸動總是來得莫名其妙。

    我們三人走在一塊，卻是如一場不該發生的電影。我總是以為自己沒有姓名，走在白紙和夏升旁邊顯得那樣的多餘。我試著讓自己遠離他們，卻是做不到。白紙是我最好的朋友，夏升是我暗戀的對象。以前我沒有勇氣，如今還是沒有勇氣。白紙碰到夏升總是有說不完的話，我就老實的在一旁聽著，不時插插話。夏升有時主動和我說話，卻是零星兩點，大部分時間都是在陪白紙說話。

    "蘇涼。"快走到學校的時候，後麵忽然傳來一聲親切的叫喚。回頭一看是顧揚，他滿臉的笑容如同春天怒放的花朵。他快步走了過來，跟白紙和夏升打過招呼，然後將我拉在一邊。我掙脫開他的拉扯，眼角的餘光看見夏升臉上升起疑惑。我不能讓夏升看出來我們之間的關係，衝顧揚不悅的吼叫說："你做什，不要拉扯我。"

    顧揚一臉的抱歉，放開我的手臂，歉然道："不好意思哦，蘇涼同學，我向你道歉。"我心中鬆了一口氣，幸虧顧揚聰明，看明白了我拚命擠逗眼睛的動作。我順著他的動作，然後批評道："是嘛，拉拉扯扯做什呀。說吧，你找我有什事情？"

    "我隻是想問問你現在什時候了，我的手表忘在家了。"顧揚大大咧咧的笑了一聲，顯得有幾分害羞。看著顧揚的眼神，我抿抿嘴微笑了幾聲，然後從懷中摸出手表，告訴他時間。他非常感激的感謝了一聲，然後說道："好了，我先去學校忙點事情，再見了。"說著衝白紙、夏升、我揮揮手，大步流星的走了。

    看著顧揚離去的身影，我忽然覺得好虛偽，為什不敢在夏升麵前公開我們的關係呢。我和顧揚之間的關係遲早也會讓他知道，與其這樣自己隱藏的痛苦，不如早點公開早點解脫。白紙拍了我一下，看著我發呆的樣子，說道："蘇涼，你再看什呢？"我回過神搖搖頭，說道："沒有呢，走吧，去學校啦。"說著一個人向前走去。看著我孤獨的樣子，白紙立即從後麵追了過來，關心的問道："你怎啦，是不是剛才顧揚抓疼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