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慶山的喪事

    孟慶山壽終正寢了，享年八十三歲。

    他是老革命了，十八歲參加八路軍，經過解放戰爭，去朝鮮和美國兵較量過，七處疤，轉業後，出任電力局的局長，九零年退休。

    他的屍體停放在自家的房子，電力局的領導和職工，不斷地前來參拜。

    桃花村的人，也陸續來吊唁死者。

    他家的房子共兩間，不足40平方米，高不足三米多，屋子低矮昏暗。

    有不足六平米的小院。

    這房子，這小院，還是五十年前，電力局分配給他的房子，

    其他職工幹部，都搬進集資蓋的高樓大廈去了。因為他還有一個兒子在待業

    ，在電力局是個臨時工，沒有更多的錢去買新房。

    小院的門前，掛著個鎖錢，何為鎖錢，按死人的年齡而定，老孟八十三歲，就買八十三張白紙，剪成長條。據說人死後的靈魂就在鎖錢。

    鎖錢宣告，這家有人去逝了。

    院子，有十來個人，喪失總管是老豬，正在分配工作。

    小渣你負責報喪，通知他家的親戚朋友，前來奔喪。老張小四你們負責收禮錢。大柱你負責挖墳壘磚套。小森你負責招待來賓和客人。小花你負責破孝。小田你負責夥房和采購，保證幫忙的人和客人有飯吃。三保你管庫，煙酒歸你管理，沒我的話，不準隨便給人。

    這些人都是桃花存的人，電力局和桃花村交叉住在一起，孟局長清廉，人緣好大家都願來幫忙。

    電力局的領導來了幾個人，派財務室的劉浪，負責出錢埋人。

    負責報喪的小渣跑了兩個村，覺得累了，

    想打退堂鼓，給老豬說；‘換別人吧，

    我好累 ‘’

    老豬把眼一瞪

    ，’放**屁，你敢撂挑子，等你娘死了，再說，我讓你埋不了人。‘

    嚇得小渣又去報喪了。

    村 有了

    紅白喜事，在農村管事的人，要有絕對的權威，否則事上的事情就不好辦。這人

    ，往往是村幹部，或德高望眾的老者，再就是**上的村霸。老豬就屬於後者村霸，沒人敢惹的主。

    白天沒什事，有吊唁的來了，小森接過紙，男的跪下拜四拜，行四個禮，這是有講究的，向神跪拜三次，向鬼是四次，這就是神三鬼四的說法。

    女的吊唁來，是爬在靈前，真假哭幾聲。

    孝子從屋子爬出來，邊哭爹，給吊唁的磕頭。

    老孟女兒的女婿趙元朋來了，也是電力局的職工，小森把他請到上房，桌子上擺滿了糖果花生瓜子，中華煙一盒，茶水。趙元朋今天是高客，大摸大樣地坐在桌子前。

    小舅子孟繁榮披麻戴孝，手捧條板，上麵有孝服孝帽，給姐夫跪著，等姐夫接孝服。姐夫小舅子，經常開玩笑，這天，趙元朋，就是不接孝，這孟繁榮，就跪著。

    小孟悄悄說，你接不接，看我以後怎收拾你。

    這天女婿為什，成為最高貴的客人，誰也說不清楚，可世世代代，在這片古老的土地上流傳下來了。

    賭博引來**客

    桃花村，也可以說整個東平縣，有一個不成規矩的規矩，就是死了人，幫助主家守靈坐夜的可以賭博，公安局不去那抓賭。

    吃過晚飯，天黑了，一彎新月掛在西邊的藍天上，早秋的月光，照亮了大街小巷。

    賭徒們踏著月色。陸續來到了孟家，有附近大屯村的，小屯村的，也有電力局的，甚至還有脫掉警服公安局的民警，法院的公職人員。

    不足20平方的屋子，有十幾個人，圍著一張圓桌，三層外三層，前麵的坐著，後麵對站著，一個個伸長了脖子，看牌的點。

    屋子煙氣，嗆地人咳嗽，有的人將痰吐在地上，用腳搓搓。

    汗腥味，臭腳味，還有屁味，混雜在一起

    ，空氣汙濁，賭徒們仿佛沒有感到空氣的汙濁，一心撲在牌上。。

    今天夜莊家是桃花村的小森和老豬，小森負責推鍋，老豬負責算賬。

    押的人有十來個人，坐著的在前麵，站著的在後，伸長脖子望看。

    小森擲了色子，然後給四門送牌。天門的江濤，是公安刑警，他押了五百，搓開牌一看，八個點，心想，我若贏了，莊家就得賠我五百元，這個點不小了。

    押鍋的將他們的牌亮開，天門八個點，左門四個點，右門六個點。

    小森把各家的錢一斂，然後亮他的牌，是一對地牌。

    老豬數了數錢，共一千三百元。

    第二把，莊上是對天，這個牌，別說是幾個點，就是對九，對地牌，也得輸，老豬收了錢一數，共一千四。

    第三把，第四把都是莊上贏，第六把莊上輸，第七把又是莊上贏，--------

    江濤一萬二進去了，輸火子了，他想，總是莊家贏，這肯定有鬼。

    說道；小森，你這牌和色子有鬼，為什每鍋都是你贏，把我輸了的錢退還給我。

    其他人也覺得有鬼，也要求退款。

    老豬說；大家可以看看牌和色子，有沒有鬼，如果有，我會照數退給你們，如果沒有，想退款，沒們，我老豬也不是好惹的，想鬧事，這是桃花村，我讓你走不出村子‘

    老豬是桃花村的的幹部，手下也有幾個打手，在村子沒人敢惹的主。

    ’老豬說，‘江濤你覺得你是公安局的，這是賭場，不是你耍威風的地方。’

    小森說，給你退回錢，那是白日做夢，做夢娶媳婦，想好事的吧’

    大夥哈哈一笑。

    江濤那受過如此的侮辱，心中怒火愈燒愈旺。

    一氣之下，走出了屋子，在胡同打了個電話。

    屯昌村的宋小三，接了江濤的電話，沒十分鍾，糾結了二十五個人，手持砍刀，拿了狼牙棒，開車急速向桃花村奔來。

    江濤在胡同口前的一片空地，對弟兄們說；‘今天有人欺負我，弟兄說怎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