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皇城,馬車一路向北奔去,行人越來越稀少,道路的兩邊可見農田。
田的莊稼長勢很好,看了這些夜未央滿心高興,生意人努力賺錢,莊稼人也並沒有偷懶。
抬頭往北方看去,不遠處就是上山的路,高高的山峰能看很清楚。
馬車往山上趕,原本荒無人煙的野外,行人到山也多了起來。
許多姑娘、婦人手中提著籃子,籃子放著香火,夜未央笑了笑,明白這些人是去山上燒香的。
山上有個尼姑庵,離城很近,景色也很好,城的姑娘、婦人多愛來此,是以香火鼎盛。
尼姑庵已經隱隱可見,來來去去許多人影,想到尼姑庵住著的某人,心酸澀,夜未央收了嘴角的笑容。
馬車停下,鴛兒付了銀子,走到門口,兩個小尼姑守在門口。
“小師傅,知道無憶在哪嗎?”
鴛兒雙手閉合放在胸前,對著兩個小尼姑行了個禮,有禮的詢問。
“應該在大廳聽師父念經,施主自去看看吧!”一個小尼姑也行了同樣的禮。
到了大廳,大廳的中央放著幾尊佛像,下麵的墊子上跪了拜佛之人,兩邊許多小尼姑還敲著木魚。
四處掃了一眼,並沒有看見想見的人,不知道要不要尋找或者再問,大廳中又出現了兩個人。
具體的來說,是兩個尼姑,手上還掛著佛珠,看到其中一個,夜未央一喜。
鴛兒要衝過去,被夜未央拉住,“師太,我們想看看無憶。”
那師太正是尼姑庵的住持,因為來往過多,早就知道夜未央身份。
看見夜未央,彎腰行禮,“貧尼見過公主。”
“住持不必多禮,我們能與無憶說說話嗎?”夜未央再問。
回頭看了看身後的人,那師太點了點頭轉身離開。
“曉曉姑娘!”鴛兒開心的叫道。
“貧尼無憶,煩請施主莫再叫錯了。”
原來這無憶小師傅竟是上官曉曉。
分別看了看幾個人,上官曉曉轉身離開,“幾位施主,隨貧尼來吧。”
幾個人才抬腳跟上。
庵前桃花林,庵內還有大片竹林,穿過竹林才到了上官曉曉的住處。
入眼的一張香岸,一張床,一張桌子零零散散鋪了許多張宣紙,香爐內徐徐冒著香煙。
夜未央走到桌岸前,每張宣紙密密麻麻抄滿了佛經,夜未央拿起一張看了看,又放回原位。
再次落座,上官曉曉隻是在塌上的盤腿坐好,手不停的撥動著佛珠。
“曉曉,我快要登基了。”夜未央首先打破沉默。
寂靜了好一會兒,上官曉曉撥動佛珠的動作才停下,睜開雙眼,對著夜未央又是一禮。
“貧尼恭喜公主!”
“曉曉,我登基時會接言兒回來,你要回宮看看他嗎?”
夜未央試探的問,心卻提了老緊,生怕上官曉曉拒絕。
這次沒有任何停頓,上官曉曉直接了當拒絕,“公主說笑了,貧尼已經遠離俗事,此庵方是貧尼的歸屬。”
夜未央知道,是因為剛剛她說了回宮,上官曉曉才有這樣一番言論。
皇宮不是她的家,用不得“回”字,這尼姑庵才是她現在的去處。
“你就不想看看言兒,你就不想他嗎?”夜未央不肯放棄。
“公主,貧尼已經說了,紅塵俗世與貧尼再無關係。”
上官曉曉說完再次閉上眼睛,繼續撥動著手上的佛珠。
這次說話的是上官夫人,“曉曉,你真的不管娘親,不要言兒了嗎?”
原本以為上官曉曉出家乃是一時衝動,當初遇到了那些事,她心中絕望,眾人也不知該如何勸她。
哪知她竟然真的出了家,還削了發。
已經兩年多的時光,夜未央與上官夫人常常來庵看望她、勸慰她,可是上官曉曉卻是鐵了心腸。
不管眾人如何說、如何勸,她出家的心意從來就不曾改變。
對於上官夫人的話,上官曉曉沒有回答,口中默念著佛經,不聞身外之事。
從出家開始,她總是如此,不知道如何回答的問題上官曉曉選擇的永遠都是逃避。
畢竟她當年那天真、那單純,對於許多事毫無處置經驗,所以不知道,隻能逃避。
眾人隻當上官曉曉鐵了心,卻不知上官曉曉心也是痛苦難忍。
她舍不得上官夫人,舍不得上官瑾言,舍不得白墨,舍不得許多許多,卻不能說。
太多的不舍,她隻能沉默,原本以為隻要她出家,一心一意向佛,總會忘記那個人,可是不行。
原本以為心中可以有一方淨土,可是每每閉上眼,她眼前浮動的是白墨的臉、那個可怕的逃離的夜晚、她那剛剛出生的孩子。
她想忘記白墨,她已經不是之前的上官曉曉,有人侮辱了她,她心中再也不配擁有白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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