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風雲聚會

    尹亦無心理會，那東西騷動得更加厲害，就像是一頭被困多時的猛獸，終於逮到機會，想要掙脫一直束縛自己的監牢。

    五行封印一閃再閃，光芒終於黯淡了下去，終於"轟"的一聲緩緩的散去，再也無法束縛住那件東西。少了封印的束縛，那東西的本來麵目終於出現，那是一團黑幽幽的事物，完全不知道是什。倒有幾分接近於尹亦自身修煉的煞氣，但是相比起來，眼前的這一大團東西給人的感覺更加的邪惡和強大。

    氣勁猛地展開，像是水銀瀉地一般的四處流竄，將尹亦一下子狠狠地拋向空中。

    尹亦一驚，恢複了神智。卻發現一股強大無比的力量在自己的身體中流竄著，心中也升騰起一股難以言喻的狂傲之氣。

    就連世間似乎也受到了影響，一時間狂風大作，將樹枝刮得嘩嘩作響，蠶豆大小的雨滴像是爛桃子一般猛地砸了下來，天空之中烏雲密布，雷鳴閃電接連不斷，仿佛真的是末日即將來臨的前兆。

    尹亦心中一迷，猛地仰天長嘯，盡疏心中的憤懣之氣。

    天，你若不從，我便逆天；地，你若不從，我便滅地；眾生若阻我，我便戮盡眾生。

    一連串震耳欲聾的狂吼奪喉而出，劃破夜的寧靜，就連耀武揚威的雷電也無法媲美。

    尹亦的頭發因受到力量的衝擊而披散著，隨風飛揚，不知從何時開始，他的眼睛中已盡數添滿了玄黑之色，連一點點眼白都看不到，活脫脫像是一個來自地獄即將要執行滅世任務的魔神，端的是恐怖至極。

    一聲長吼，一股玄黑之氣自天靈噴出，光耀十，上接九天，尹亦整個人像是被某種力量牽引一般，緩緩飛起，有著一種說不出的詭異感覺。

    就在這時，天顯異象，當玄黑之氣直衝雲霄之時，天空之中層層密布的烏雲盡去，一輪明月和無數的星鬥顯現出自己的本來麵目。卻顯得有幾分詭異，明月的光輝比之前的幾天減弱了很多，而且光芒之中還透著一股血紅的顏色，血月，這是一種十分不好的預兆，傳說當這世間將有極惡之事放生時，天空中才會出現血月，乃是天神對他所寵愛的人類的一種提醒。

    而明月之旁卻有著一枚星星在大放光芒，在夜空之中閃閃發光，雖然沒有超越明月的光輝，但是也已隱隱有分庭抗禮之勢。

    此乃喧賓奪主之勢，若是星星的光芒超越了明月，令得月亮光輝大減，那時天下便會從此多事，直到天相恢複正常為止。

    盡管身在石室之中，瑤光一行七人卻憑借著自身的修為感知到了天顯異象，更感知到了異變產生的源頭。原本圍坐在一起打坐的人一起睜開眼睛，臉上滿是凝重的神色。

    封印終於開啟，邪惡之氣再也沒有什可以束縛，以噴湧之勢在天地之間肆虐，令每一個人心中都感覺到它的震撼和強大。

    "瑤光，看來，我們要找的東西已經出現了。"開陽緩緩說道。

    瑤光點點頭，說道："成敗在此一舉，我們上。"

    話音剛落，石室中便已失去了幾人的蹤影，他們的身法有若鬼魅一般，實在太快了，幾乎連眼睛的速度都跟不上。

    瑤光走在隊伍的最前麵，一身深厚的修為在全力的施展下令他的全身包裹上了一層淡淡的紫色氣勁，看上去宛若仙人一般。緊跟著他的是開陽，他的身法也很快，僅僅落後於瑤光兩尺左右的距離，一張老臉繃得緊緊的。天樞、天璿、天璣、天權、玉衡五人修為則稍差，隻能跟在開陽的身後竭力追趕，不管他們如何催穀，始終落後瑤光和開陽約摸半丈的距離，不過他們也不敢過度的催穀，接下來將要去麵對的將是一場自己完全不知道結局的戰鬥，一旦催穀過度，將自己的體力消耗得太過幹淨，那時可就完全是找死了。

    趕路，匆匆忙忙的趕路，每一秒鍾都顯得是如此的珍貴，急急忙忙的一行人就好象是在和死神搶奪東西一般。

    在某一深穀之中，兩個人相對而坐，穿著一黑一白，年紀卻相仿，中間是一局接近尾聲的棋局。

    相比起瑤光一行人的匆匆忙忙，這的氣氛要悠閑得多，也輕鬆得多。

    這花草叢生，樹枝橫行，有著一種純粹原生態的美感，沒有人會想到在這樣的一個地方下棋，而且這並沒有可供出入的道路，不知道那石質的棋盤究竟是怎運進來的。

    一盞孤燈放在棋盤之外，光芒不多不少剛剛好將棋盤連帶兩個人完全包裹了進去，山風甚勁，卻絲毫沒有令燈盞的火焰產生哪怕是一絲的晃動。兩個人垂下的斑斑白發不知怎的，在山風之中也絲毫不動。

    天顯異象，兩人卻像是完全沒有察覺到一般，自顧自的走著自己的棋子，外界所發生的一切仿佛都跟他們沒有任何的關係，棋局之中，黑白兩色棋子，似乎就已經是他們生活的全部了。

    終於，白衣老人放下了手中撚了很久的棋子，推秤認輸了，棋局之中黑白雙方殺得不可開交，但是結局已經漸漸明朗了，白棋已經處於劣勢，而且幾乎失去了反擊的機會，這一盤棋下到這一步已經可以說是沒有再下下去的必要了。既然如此，便隻有認輸一途而已。

    "我輸了。"白衣老人歎息著說道，"想不到這一次你的布局居然會那好，有著那多的後手可供使用，看來你為了這一場勝利所付出的努力可不少啊。"

    "當然，我可不想一直當失敗者。"黑衣老人說道，"很可惜，本來你還會贏的，不過你卻缺少壯士斷腕的勇氣和狠勁，當我攻擊的時候，你隻能消極的防守，這樣做不敗才怪呢。狹路相逢，勝利自然屬於勇者，若是像你這般心存太多不必要的仁慈，到了最後隻會得到失敗的結局。"

    "以殺戮和鮮血作為自己的鋪路石，這並不是一個好的選擇。天問老弟，這多年來你依舊不肯做出改變。"白衣老人說道，"自古以來，建立與鮮血之上的權力和建築，總會倒得更加的快速，因為他缺少屬於自己的根基。窮兵黜武的結果，最終隻會是失敗，你登得越高，摔下來的時候就會越痛。"

    "別和我講這些大道理，玄冥。若是你所說的話語真的是真理的話，那我早就被你打敗了。"黑衣老人有些諷刺意味的說道，"而且，這些總是一樣的話說了那多次你不感覺到煩我都感覺到厭煩了。照我說，隻有實力才是最重要的，強權所至，自然會擋者披靡，權力在手，所說的話才能算數。"

    白衣老人搖搖頭，一聲歎息，放棄了不知進行了多少次的說教。對麵的人原本就是自己的對立，與自己的關係原本就像是麵前的黑白兩色棋子一般，注定了要爭鬥到底。雖然知道自己的說教絕對不會成功，但是他卻不想就此放棄，希望可以通過自己的堅持在未來的某一天達到目的。不過，在事實之中所得到的，僅僅隻是一連串的失敗而已。

    "我要走了，否則一場好戲可就要被我錯過了。"黑衣老人說道，"也不知道那幫兔崽子究竟將事情弄成了什樣子，若是弄糟了可別怪我手下無情。"

    "遊戲？這一些的事情在你看來難道就隻是一場遊戲而已嗎？"白衣老人有些激動地說道，"那些失去的生命，那些將土地染紅的鮮血，那些一直堅持自己命運即使明知是赴死也絕不後退的高手們，難道這一切的一切在你看來都隻是一場微不足道的遊戲嗎？"

    "當然，這一切的一切不過是一場遊戲而已。一次接著一次的追逐和廝殺，一輪接著一輪的死亡和新生，無論我們雙方付出什樣的代價，得到的也僅僅隻是另一輪殺戮和傷痛的開始，這不是一場遊戲又是什？"黑衣老人淡淡的說道，"你我總是下棋，執棋補眼，操控著一切的發生，你有可曾想過你我又何嚐不是棋盤之中身不由己的棋子。再說了，那些逝去的生命與我何幹，若不盡快將這該死的循環盡快終結，還不知道要有多少人將要付出生命的代價。人們心中的黑暗永遠無法全部驅除幹淨，既然如此我又何必再去寄希望於令他們改變。所以，我選擇另一條比較好走的路，那就是竭盡我的力量，將這個沾滿汙穢的世界盡數毀滅，以免他們再次承受輪回之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