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達興的眼皮老是跳個不停。

    俗話說：左眼跳財，右眼跳災。母親不是剛剛過世嗎，怎這右眼還是跳個不停？不會是姐姐、姐夫和李楓他們又出什事了吧？他連忙找個小紅紙片貼在右眼的眼皮上，希望災難遠離自己。

    一會兒姐姐、姐夫開著車回來了，當得知李楓已經沒有什大事，被他們送到楊主任家去了後，他這才把懸著的一顆心放進了肚子。

    一連忙了幾天，也沒有功夫詢問李楓的情況，等母親下葬後，他才問楊主任：“小李這幾天怎樣了？”

    楊主任一愣：“她不是住你家了嗎？”

    “沒有哇。那天她生病了，我姐姐、姐夫把她送回你們家了。”

    “啊？”楊主任睜大眼見看著他：“沒有呀，我們還以為她一直住你家呢，以為你天天在這，洪老師還說可能她在幫你看家呢！”

    歐陽達興心頭一沉，心想怪不得這兩天眼皮老跳，李楓可千萬別出什事。

    送走親朋好友後，他立即往家趕。

    家空蕩蕩的，哪有她的影子？他翻箱倒櫃地到處找，希望能夠看到她留下的什字條之類的東西，但什也沒有找到。

    他又趕到楊主任家，看到李楓的東西還在，但就是幾天沒有回來。

    “該不會出什事吧？”楊主任也顯得十分著急。

    洪萍卻搖頭道：“不會的。別看小李年紀不大，做事向來很沉穩的，如果不是到他舅舅那去了，就是回家了。不過，按照我對她的了解，不管怎地也會跟我打聲招呼呀……”

    歐陽達興立即問道：“你知道她舅舅家嗎？”

    “不知道。”洪萍搖了搖頭：“不過，她家的地址我倒有……”

    “那你快告訴我，”歐陽達興急道：“我到她家一問就知道她舅舅家的地址了。”

    就這樣，歐陽達興把李楓家的地址抄好後，當天下午就趕到了縣，傍晚才找到了她的家。李楓的家住在離縣城還很遠的地方，算得上是縣城的郊區了，兩間青磚瓦房看上去破爛不堪。當他看到麵亮著燈光時，心情一下就激動起來，他希望進門就能夠與她撞個滿懷。

    雖然李楓家是個老房子，但麵卻還是很整潔，前段時間唐國強還請人把麵的牆壁粉刷了一遍，而且家電視機、電冰箱、洗衣機等家用電器一應俱全，這與他在門外看到的情況就有點天壤之別了。

    他見大門沒有關，就直接走了進去。

    “哎，你找誰？”一個中學生模樣的男孩從麵出來，正好撞見他。

    他一看，這男孩個頭蠻高的，容貌有幾分象李楓，估計是她弟弟：“請問李楓是住這嗎？”

    “是呀，不過，她一直在九江工作。”

    “這兩天沒有回來嗎？”

    “哦，大前天回來了，不過第二天就走了。”這時，他回頭衝著廚房喊了聲：“媽，有人找大姐。”

    “誰呀？”李母應聲從廚房出來，手還拿著抹布，看樣子正在廚房洗碗，當她看到歐陽達興時一愣：“你是——”

    “哦，伯母你好，我是李楓的同事。”他撒了個謊：“因為幾天沒有看到她上班，所以單位領導讓我來看看她？”

    “啊？這死丫頭搞什名堂。”李母罵了一句：“她不是說學校裁員，不要她這樣的代課老師了嗎？”

    “沒有哇，”他也不知道有沒有，到了這個時候總得把謊圓下去：“可能是和領導鬥氣了吧。那她現在在哪？”

    “這孩子，找份工作不容易，和領導嘔什氣呀！”李母把手一擺，指著沙發：“來，你請坐。李剛，快給叔叔倒杯茶。對了，同誌，你還沒吃飯吧？”

    本來忘了這事，經她這一問，歐陽達興的肚子還真的咕咕直叫：“不，我吃過了。”

    一會，李剛給他倒了一杯茶，之後，就回到屋看書去了。歐陽達興迫不及待地想知道李楓的消息，於是又催問道：“伯母，李楓她……”

    “她呀，大前天突然回來了，說是九江的工作沒有了，就和她在深圳打工的妹妹聯係了一下，第二天就坐火車到深圳去了。這丫頭也是，放著老師不做，跑到深圳去……”

    “那你有她們的地址嗎？”

    “有，還有我小女兒的電話。”說著，她到房拿出一個信封：“這上麵是地址，後麵是電話。同誌呀，你要好好幫我勸勸她，做老師多好呀，我們臉上也有……”

    “好的，我一定把她給勸回來。”他知道象她這個年紀話夾一打開就沒有停的：“那我先走了。”

    “哎呀，不多坐一會？”

    “不啦！”說著，他就快步離開了，他想一最快的速度跟李楓聯係上。

    等他走後，李剛從麵出來埋怨母親道：“你也真是，還沒有搞清楚是誰就把姐姐的電話告訴他，要是壞人怎辦？”

    李母一愣，覺得孩子說得在理，但卻又強詞奪理地說道：“你呀，好好讀你的書，大人的事還要你管？再說了，一看這小夥子就是個本份人。”

    李剛白了她一眼：“你以為壞人都寫在臉上呀！”

    李母被兒子說得有點七上八下了，但人已經走了，她站在門口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歐陽達興一口氣跑到街上，找了一家有公用電話的商店，拿起電話就撥了出去。一會兒，電話那頭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喂，誰呀？”

    “請問您是深圳嗎？”

    “什意思？”對方有點莫名其妙。

    “我是長途電話，請問您是深圳飛虹製衣廠嗎？”

    “是呀。”

    “請您找一下李彤接電話號碼？”

    “幾點了，還找人？都下班了，明天再來電話吧。”說完，對方就把電話給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