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公子的話，昨晚娘娘整個人看起來有些心神不寧，脾氣很大，還摔壞了房中的許多東西，後來，奴婢們將摔破的東西清理幹淨後，貴妃娘娘就讓我們每個人都滾，滾的遠遠的，我們不敢忤逆娘娘的意思，就退了出去，娘娘就關上門將自己關在了門內，我們在門外大概等了半個多時辰，門開了，但是娘娘沒有叫我們進去，而是喚了小順子公公，小順子公公進去後，不到一刻鍾，就出來了，然後，娘娘又將我們每個人都叫了進去，說，我們侍候了她這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她有一些首飾要賞給我們，然後，分別賞了我們幾個奴婢幾件首飾，就讓我們退下了，隻說，她如果不叫，就不要讓我們進去，明早皇上快上朝的時候再進來侍候她梳洗。可今早，我們進去的時候，卻發現娘娘身子冰冷，早已自已身亡，當下嚇壞了，隻能派人去請皇上過來，然後，皇上就來了，後來，東方大人也帶著仵作來了，奴婢說的句句屬實，她們幾人都可以作證。隻是奴婢怎也沒有想到娘娘昨晚竟存了求死之心，賞我們首飾也是有用意的，如果奴婢當時能探悉娘娘些許心思，怎著都要守著娘娘的呀！”回話的不是別人，正是宮女庭雪。

    “她說的可是事實？”淩笑笑在心中推敲了一下庭雪敘述的過程，整個過程聽起來並無什紕漏，但為了求證起見，她還是將目光投向了其他幾個宮女，其他幾個宮女在她銳利的目光下，身子都有些發抖。

    “回吳公子的話，庭雪說的都是實話。”

    “小順子呢？”既然劉貴妃將所有的人都關在了門外，為何又會讓小順子進去，在那短短的不到一刻的時間內發生了什事？

    “回吳公子的話，奴才就是小順子。”一個眉清目秀的小太監從跪著的人群向前跪了兩步道。

    “你就是小順子？抬起頭來說話。”淩笑笑抬眼將這個小太監全身掃視了一遍。

    “據宮女庭雪講，劉貴妃曾將你叫進殿中半刻多鍾？可有此事？”

    “回吳公子的話，確有此事，貴妃娘娘將奴才叫進殿中後，交給奴才一封信，讓奴才送給送給……”小順子神情有些畏縮，雙眼不自覺地向窗邊望去。

    “送給何人？”莫非收信之人就是劉貴妃身後的那個‘他’？

    “他將信送給了朕。”小順子還沒來得及回答，有另一道聲音就替她回答了這個問題，正是當今皇上東方聞人。

    他此時已緩緩地轉過身來，雖然還是相同的臉，但是往昔臉上那種漠然，還有通身的尊貴威嚴好似減去了一大半，他的臉色蒼白，語調平淡，目光並沒有看向淩笑笑，也不看向小順子，而是躺在那永遠沉睡的劉貴妃。那目光很複雜，並不僅僅表現出的是一個失去妻子的男人的憂傷。

    “請問皇上，不知貴妃娘娘送給您的那封信可否借給阿曉一觀。”淩笑笑沒想到劉貴妃送的信會是給東方聞人的，她始料未及，原本她認為，應該能從這封信中找到線索，卻沒想到竟是如此意外的答案。

    “王公公，去禦書房將貴妃昨晚送給朕的信拿過來給吳公子一觀。”

    “奴才遵旨，吳公子請稍等片刻。”王公公出合德宮去拿書信了，淩笑笑來到東方聞人的身邊，盡管這人是她來到古代後的名義上的夫君，盡管她不愛這個男人，可她也明白要當好一個皇帝是何等的艱難，現代人還可以將權力和政事層層分級處理，可這古代的皇帝真是累的像狗一樣，真不知有什好，古今中外那多人為了區區一個皇位搞的血流成河，戰事連年，好在她穿越的這個年代還不算是什亂世。

    “皇上，從目前的情境來看，貴妃娘娘自縊的可能性更大一些，您也不要太難過了。”雖然知道這樣的安慰很蒼白，任何人在不到十日時間內連續死了兒子和妻子，都不會僅憑幾句話就能撫慰心中的傷痕。

    “朕知道。”就在淩笑笑以為東方聞人不會回答之時，他卻說了這三個字，朕知道？他知道什？

    “問情，這就交給阿曉處理吧，你和朕去禦書房，朕還有許多國事沒有處理好呢。”此時的東方聞人整個人感覺起來是那陰沉。難道這就是皇帝嗎，任何時候國事都放在第一位，但淩笑笑卻沒有立場去置喙，她從來不認為當皇帝能懂得一生一世一雙人才是最大的幸福。

    東方問情向淩笑笑打了一個眼色，礙於東方聞人在場，他們不能明顯地眉目傳情，所以，她隻是微微地點了點頭。

    王公公很快地拿來了劉貴妃寫給東方問情的那封信，信紙是宮中後妃們專用的信紙，外邊並沒有封口。打開信封，幾行娟秀的字映入眼簾，劉貴妃的小楷寫的極好，字體很淡雅，這樣一個女子，也許原本是有人如字一般的心性，可惜，皇宮這個地方是最能改變人性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