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簪目不轉睛的看著蓮清，在火光的或明或暗中，白玉似的臉上印出了些微紅，顯的媚惑而清冷。

    自己從未想到，當初那個在山穀中，令人不可仰及的師兄，如今就坐在自己的身邊，從未想到，過去竟有這多自己所不知道的糾葛，如夢如幻，令人難以相信。

    野雀卻在一邊，看著蓮清嘖嘖稱奇，沒有一個人可以像師兄這樣，正襟危坐你，麵不改色的撕一隻黑漆漆的烤雞，硬是將這等粗鄙的活計，化的分外優雅嫻熟。

    怪不得這妖界的女仙們一個個的搶著入留仙穀，就是為了見師兄一麵，隨即又看了伊簪一眼，要說這留仙穀能配的上蓮清的卻也隻有伊簪一個。又不禁為那些女妖們可憐，有的還未見上師兄一麵，而師兄卻早已心中有人了。

    伊簪見野雀看過來，卻是有點心虛。

    在上一次破九尾妖姬的幻靈陣時，在巧合之下，明白了很多的事。從困惑到迷茫，到了然，再到如今的五味雜陳，心中反而越來越重，除了一絲的輕鬆更多的是說不出來的心痛。

    伊簪深吸了一口氣，滿腦子都是蓮清的影子，笑的，歎息的，無奈的，心痛的，憤怒的…一時不知該如何，於是走出了這個四四方方的小山洞，理著心緒。

    “上一次，在蛇靈洞每日的蓮子羹，是不是你偷偷送進來的？”伊簪回過身來問跟在身後的蓮清。

    蓮清，眼中閃過一絲驚訝，點了點頭“嗯。”心卻不由的拽緊，有些焦躁。

    “上一次，在我中毒之後……”伊簪，臉色暮的有些發紅，有點說不出口，“你和我，沒有……”說不下去，隻好瞪著蓮清，一絲一毫，不放過他的表情。

    蓮清，見她這模樣，已知她要問什，心中暗沉，眸中神色微微震動，搖了搖頭，“沒有”，指甲深深的嵌進了肉，有些被揭穿的狼狽。

    伊簪深吸了一口氣，卻很快的平靜了下去，低低的問道：“那在出穀前，我心魔已犯，卻毫無受傷，是不是因為你？

    蓮清此刻卻有點猶豫了，以前他多希望，丫頭，可以知曉，可真正到了這個時候，卻有點躊躇。

    如果真的應了，這兩百多年的隱秘便暴露了出來，心中有些不能釋懷。

    蓮清看著眼前。這個丫頭，正低著頭，不敢看自己的眼睛。反而覺得有點通暢的快感。

    於是點了點頭：“是我”。

    伊簪雖然已經有了答案，聽到蓮清親口說了出來，卻也還是怔了怔，心中莫名的騰起一絲情緒來，卻有點分辨不清。

    “那這兩百多年來，都是你？”伊簪抬起頭來，認認真真的看著蓮清，恍若稚子，眼中不禁騰起了水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