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梁丘燕一想到自己這笨就想找個地縫藏起來，再也不要出來見人了，在還願回家的路上，天色見晚，夜幕開始降臨了，山路有點偏黑，好在還稍微有幾盞燈光忽明忽暗的路燈在那堅挺地立著，這樣的光線可以依稀看到台階，梁丘燕一直都不是個細心的人，從台階上摔下去也並不會讓人感到意外，但是在東方歐陽辰麵前摔得這樣難看，看著他不大好看的臉色，梁丘燕羞紅了臉頰，也不是自己想摔跤的，他這樣擺著一張臭臉做什？雖然她不得不承認這樣真的很丟人，但是這也不是她願意的不是？走了一天的路，雖然是個正值青春年華的壯年，在飛機上的顛簸加上在父親病床邊的幾天護理，東方歐陽辰也很累了，就要馬上返航的時候又出了這一檔子的事，自己還真的是惹禍不斷，不過這次她還真的是很感激東方歐陽辰，他雖然並沒有給自己什好臉子看，但是也沒有將自己丟在山上，雖然不外乎有母親在身邊，他不好將自己丟在山上，如果隻是自己和他的話，那就說不定了，不過那樣的假設也是不可能出現的，他們兩個人也是絕對不會一起上山的，最後演變的結果就是--東方歐陽辰將梁丘燕背下了山，梁丘燕趴伏在東方歐陽辰的背上，感覺他的後背那寬廣，這就是男人的背，這還是他第一次背自己呢，或許這也將是最後一次吧，這樣寬廣的肩是不是曾經是那個叫做晴晴的女孩子最堅實的依靠，是不是這承載了她很多的眼淚，自己想必是想多了，東方歐陽辰那愛晴晴，愛到可以不顧自己的幸福的地步，怎會讓那個叫做晴晴的女孩子哭呢？他背過她多少回呢？每次背晴晴的時候也是這樣冷著一張臉的嗎？她不敢再繼續往下想了，怕自己再繼續想下去新會更加疼痛，自己什時候開始變得這多愁善感了？

    "在想什？"梁丘燕搖了搖頭，發尾觸及到了東方歐陽辰的脖頸，他感覺脖頸一陣子的瘙癢，他很清楚每次她迫使自己從想象中轉念回來的時候都是這樣的動作，她一定是不想再去想那些了，才會做出這樣的動作，原來在曾經短短的三年時間內，他已經在不知不覺中了解了她那多，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原本隻是出於報複的心理，卻會對她的小動作知曉得如此透徹清楚，她的一顰一笑都會深深地因在自己大腦中，這真的是一件很無奈的事情，雖然他們睡都不願意，但是他們之間無論是怎樣的開始了，卻沒有辦法結束，他微微地笑了一下，或許彼此折磨是對他們之間關係最好的詮釋，即便是折磨也要在一起，他是因為恨，她是因為愛，在經曆了那多的事情，她對自己的愛還在不在？他開始想知道，很想知道，可是卻不知道怎說出口。

    "沒想什，就是胡思亂想罷了。"梁丘燕的確是胡思亂想，不知道從什時候開始，她養成了胡思亂想的臭毛病，雖然她也知道這並不是什好事，不過這樣的確可以消磨很多難耐的時間，比如說現在，她想一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就可以讓自己忘記，現在自己是在東方歐陽辰的背上，他現在的溫柔其實完全都不屬於自己，雖然自己不知道為什他要將晴晴的死歸在自己的頭上，但是她很清楚，他能給自己這樣的溫柔已經是她的極限了，她不知道事情的真相，也不好去追問，既然事情都已經過去了，那就不要再去庸人自擾了，她向來都知道往好的方麵去想，特別是在她最難過絕望的時候，那樣的話她才會有勇氣振作起來，以前失去父母親的時候是這樣，看著妹妹被人領走的時候也是這樣，她要學會堅強，一直在心給自己強大的心理暗示，即便是在害怕，她也要堅強地走下去，如果自己倒下去了，自己所愛的人也會倒下去，想著養父母對自己無微不至的關愛，還有自己失散多年的親人，一切都開始顯得不那重要了，或許這樣的希冀真的可以讓她的生活更加豐富起來，特別是在這樣的時刻，眼下這個寬闊的肩膀，隻要自己靠一下下，在自己受傷的時候，不要讓自己那快就會到冰冷的現實，那樣太殘酷了，隻要一下下，一下下就好。

    很快，路途也真的是很快，梁丘燕並沒有看到母親欣慰的眼神，也沒有再繼續自己那個虛無縹緲的夢，雖然自己在夢中是那的幸福，但是她還是真的清醒過來，到家的時候，所有的美夢都醒了，她和東方歐陽辰永遠都是老樣子，似乎什都沒有改變，在他確信自己就是害死晴晴的凶手開始，他們之間就再也沒有什變化了，他們這樣的相安無事已經算是梁丘燕謝天謝地了，如果可以的話這樣未嚐不是一件好事，沒有太多的親密，彼此保持著特有的疏離，這樣很好，對於他抑或是她都是一件好事，無論如何都是讓人高興的事情不是嗎？她笑了，即便夢再美，夢的人再符合心意，那終究是夢，總會有醒來的那一天，比如現在，她深深地看東方歐陽辰一眼，他也算是個癡情的男子，自己不應該責怪他，但是自己還是打心眼去羨慕，更甚者可以說是嫉妒那個叫做晴晴的女孩子，她即便是離開了這個世界，還霸占著眼前這個冷漠的男子的全部的愛，沒有人再可以替代她的位置，即便是離開了世界，也帶走了他的心，她是幸福的，同樣他似乎也願意成就她的那份幸福，她很認真地看著東方歐陽辰，如果他們之間相遇得再早點，或者說他們相遇在他認識晴晴之前，他會不會愛上她，她笑了出來，自己什時候開始變得這狗血，那些言情劇的荼毒還真是深啊，自己都開始變得希冀那些纏綿悱惻的愛情，她深深地望了一眼東方歐陽辰，似乎想將此刻的東方歐陽辰永遠地刻在心，永遠地記住。

    "這看著我做什？"估計是梁丘燕盯著東方歐陽辰看的時間太長的，他微微地皺起了眉，不知道怎的，今天梁丘燕變得很奇怪，他不喜歡她看他的眼神，似乎那是一種訣別，讓他感覺自己永遠都觸及不到她，那種虛無縹緲的感覺，就像她是一陣風，隻要轉瞬的一刻，她就可以消失不見，再也不見蹤影，這樣的感覺讓他很不爽，他喜歡操控一切的感覺，不喜歡自己周圍的是事情不受自己的控製，而梁丘燕的眼神讓他感覺自己失策了，似乎有什正悄悄的消失，不過這些亂七八糟的想法也不過是轉瞬即逝，他很快就收斂了自己的情緒，他很會控製自己的情緒，自己何必在乎那多，她不過是害死晴晴的仇人，估計是自己最近看到她父親生病，對她有所垂憐而已，怎開始變得優柔寡斷，那並不是東方歐陽辰的風格，他倨傲地勾起唇角，不著痕跡地將自己的情緒掩藏了起來。

    "沒什，就是很感謝你，這一路上你累壞了吧。"梁丘燕微微地一笑，她要習慣這樣的笑容，這是妻子給丈夫的笑容，而不是一個女人給自己心愛的男子的笑容，這樣的笑容不過是一種相知，卻永遠不是相愛，現在她已經沒有辦法再去愛他了。或者說，她已經沒有勇氣去愛他了，愛他是一件很辛苦的事情，在短暫的四年，她將這樣的辛苦一點點參透消化，已經融入了骨髓，變成了永遠的無形的烙印，深深地刻在心。

    "有什可感激的，無論是誰在那個時候我都會這做的。更何況你是我的妻子。"東方歐陽辰臉上也沒有了以往的冰冷表情，而是一種很陰桀的表情，現在梁丘燕的母親不在，他們也不必再去偽裝什，那些假裝的恩愛讓他們都很累，雖然他們都比誰更向往那樣的恩愛，可是兩個都很驕傲的人都沒有辦法放低自己身段，即便是被壓在底層的梁丘燕經曆了那多的事情，拚命地想要收好自己的情緒，可是到了最後，她還是沒有辦法放低自己的底線，特別是在東方歐陽辰麵前，之前自己對自己的那些勸說，在這樣的針鋒相對的時候，全都化作了泡影，這還真的是一件可笑的事。他們之間難道沒有爭吵就沒有共同的話題了嗎？真的是有點讓人無奈啊。

    "雖然我也知道是那樣，畢竟你這幾天幫了我，明天我們就回去了，我還是很感激你這幾天的幫忙，謝謝你。"梁丘燕說的很誠懇，這的確是她的心所想，她的手指緊握，她一直都沒有想過他們或許有一天真的可以很恩愛，即便是想過，那也是四年前，一心想要嫁給東方歐陽辰的小姑娘想象的事情，現在呢？她已經不清晰了。

    "沒關係，你父親生病了嘛，總要讓老人開心一下的。"東方歐陽辰壓住火氣，這個該死的女人，就不能在自己麵前服點軟嗎？總是和自己針鋒相對，她說的每句話都是想和自己撇清關係，從來沒有見過這尖銳的女人，想起了晴晴，總是柔柔的我在自己的懷，叫自己"辰哥哥"一遍又一遍，在自己生氣的時候會小心地呆在一邊，不敢說一句話，而眼前的這個女人，自己越是心情不好，她就鬧得越歡，說起話來又臭又硬。

    "那個給我爸爸治病的錢我會盡快還給你的。"梁丘燕說完這句話就一瘸一拐地往屋走，她的心五味陳雜，如果當初自己沒有犯傻找了這樣的丈夫的話，是不是自己的生活會好很多，可是她真的不願想那多，畢竟她和他的世界是那的不同，既然原本平行的兩條線，在空間中發生了轉折，交叉到了一起，她就應該任命的不是嗎？

    "快點進來啊，一直都沒吃飯是不是都餓死了，叫外賣吧。"母親的聲音還是那柔美，一直一來母親都是那溫柔的一個人，梁丘燕看著這樣的母親莫名地感覺到一陣子的心酸，曾幾何時自己也希望可以像母親一樣，由父親這樣的一個丈夫和自己相濡以沫，曾幾何時，她認為東方歐陽辰就是自己夢中的那個人，沒想到美夢和現實的差距是如此之遠，遠的都有點讓人無奈，頗讓人感到無力。

    "那個......媽你先休息吧，父親的病還沒有好利落，吃外邊的飯不健康，更何況還那貴，我下廚吧，不要說我做的東西難吃啊？"梁丘燕微微地一笑，終於有了這樣一個妙齡女子應該有的生動和頑皮，這樣的表情還是東方歐陽辰第一次見到。以前的她總是陰沉著臉，頂多微微一笑，恬靜美好，他總感覺缺了點什，現在終於明白了，之前的梁丘燕一直都缺了這些生動，之前的她並不像個活著的人。

    "什時候學會做飯的？我怎不知道？"梁丘燕的母親瞪大了眼睛，從來沒有見過梁丘燕做過飯，東方家一定是有保姆的不必她親自下廚，她什時候學會做飯的？這一點還真的是有點奇怪。

    "自然而然看著別人做就學會了的。"梁丘燕微微地一笑，她忘記了，母親並不知道自己和東方歐陽辰不在一起的那四年，那四年自己都是極力隱瞞的，雖然他們都曾懷疑過自己的婚姻，但是她還是遮了過去，而現在她無意中竟有些說漏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