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年前李白離開長安沒多久，大唐便出兵西域。大唐那位女帝的雄心壯誌早已勢可燎原，征服西域隻是她施展雄圖霸業的第一步。

    對於樓蘭的子民來，卻是最後一步。

    那時的李白正在遠離西域的東方鮮衣怒馬，他當時一心隻為功成名就，兩耳不聞窗外事。根本不知道樓蘭水深火熱中地獄般的遭遇。

    兩年後他回到西域，樓蘭已被大唐的鐵騎踏平，記憶中的樓蘭古國再也不複存在。

    王上被殺，頭顱被斬下掛在城門外。李白進來時也注意到了那個空懸的繩，想來是腐肉被禿鷲吃去，空殼墜了下來被風吹到了某個不知名的地方。

    太子剛剛三歲半，被唐人丟在了選拔王族親身侍衛的訓練場，據不到一個時辰便被巨蟒和毒蠍分屍。

    其餘的後宮佳麗，王孫貴族，死的死，逃的逃，起碼還有人逃掉。

    而那些逃不掉的平民百姓，在唐人將軍下令三日屠城後，老人被當場屠殺，男人和女人還有孩被則抓起來。

    先是當著男人的麵強奸淩辱女人，反抗的直接殺死。再當著女人的麵活坑男人，無法反抗。最後讓女人拿起刀去殺自己的孩子，誰殺了孩子誰便能活下來，誰殺不了，便同自己的孩子一起死。

    從樓蘭的最西麵開始慢慢向東麵擴展，慘叫聲不絕入耳，血跡灑滿整片大地。

    大唐的軍人對這種遊戲樂此不疲，每都要上演兩到三次。

    城市中不知多少具老人的屍體在烈火中燃燒。不知活坑男人的巨坑挖了多少。多少具母親抱著孩子被一劍穿心的屍體，又有多少個女人如行屍走肉般晃蕩在黃沙中，手上是自己孩子的血，臉上是已經被風幹的淚。

    到李白回來時，整個樓蘭已被屠殺殆盡。

    李白這才明白，原來當年樓蘭人稱他為卑賤的唐人，體內流著唐人肮髒的血是這個意思。

    因他和這些人體內流著同樣的血，整個國家都反對他和阿環在一起。王上反對卻還因他隻是一個的侍衛。

    如今他已名揚下，不再是一個卑微的侍衛，可已經沒人來阻止他。

    就在他以為他可以永永遠遠地和阿環在一起時，這次他追求一生的夢卻被徹底打碎。

    ……

    “沒事的！阿環！沒事的！”

    “別碰我！你別過來！”

    即使阿環喊著讓李白別過去，李白還是過去了，他把情緒激動的阿環緊緊地抱在懷，吻上了她的唇。

    在李白的懷掙紮的阿環漸漸安靜下來，李白睜開眼，看見阿環的淚無聲滑落。

    阿環依偎在李白懷，臉埋在他的胸口，手緊握著他的衣服。

    她多怕李白會不要她，再次留她一個人。

    “我父王被殺了，弟弟也死了，整個王宮都離我而去，整個樓蘭都不要我了！為了等你回來，我才沒死。可、可你回來了，我已經、我已經……”

    淚落在李白的胸口，李白感覺涼涼的。

    他緊樓著阿環，不斷地親吻著她的額頭。

    “沒事的！沒事的！”

    他的淚落在阿環的脖頸，應該是灼熱的吧！

    樓蘭公主，姿色絕美，容貌絕佳。被大唐將軍一眼看中，攬入宮中……

    李白坐在床邊看著哭累了睡著的阿環，他輕輕地摸著阿環的臉，另一隻手卻緊握成拳。

    他真是傻啊！什明媒正娶，什功成名就，一切的一切他都可以不要，至始至終他要的不過一個阿環而已。

    他後悔了，後悔兩年前的低頭。什身份卑微，什血液肮髒，他隻要把手中的劍豎在身前，誰敢阻止他?誰能阻止他?

    為何不帶著阿環去浪跡涯?

    李白守了阿環一夜，微微亮時，他才出去，還有很多大唐士兵在等著他。

    他剛起身，阿環就睜開了眼，看著李白離去的背影，即使淚水模糊了酸疼的眼也一眨不眨。直至李白的身影消失在視線中，她久久地沒有挪開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