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當她自私吧，她想救子夏。

    子夏的人生已經經曆過了那多的痛苦，那多的殘缺，她沒有一個充滿陽光的童年，沒有能夠像其他女孩子一樣蹦蹦跳跳，現在好不容易，一切都開始走向新的開端，她也擁有了新的人生。

    葉子時無論如何，也不想剝奪，不想讓她的人生就這樣停留在美好的開始，徒留遺憾。

    按鈕被按下的一瞬間，房間的燈光，驟然熄滅。

    “來，你們互相看看結果吧。”陳季的聲音略帶一絲興奮。

    兩個屏幕，重新亮了起來。

    葉子時的睫毛顫抖著，一時間竟不敢抬頭看。

    她的手還停留在按鈕上，眼角不受控製的落下淚來。

    恐怕陳季想看的，就是這樣一幕吧？他想看到他們在無助中苦苦掙紮，無奈卻又不得不作出艱難的選擇。他想看著他們在痛苦中選出那個更重要的，放棄另一個。他想看著他們暴露出人性最醜陋的一麵，甚至想看看，他們會不會自私的選擇自己。

    以及此刻，他肯定還想看到，他們發覺對方沒有選擇自己時的那種失望，還有難過。

    葉子時垂著眸子，思緒萬千，不敢抬頭。

    時辰，如果你選了我，怎辦？

    如果你知道我沒有按下你的按鈕，你會怪我嗎？

    萬一今真的是我們存活在這世上的最後一，你願意嗎，願意跟我一起奔赴死亡嗎？

    葉子時的眼淚模糊了視線，她慢慢抬頭，看向屏幕，眼底滿是難過。其實，她也不知道為什，她總相信時辰就算知道了，也一定不會怪他。她總覺得，他會跟她做出一樣的選擇。

    她總覺得，他能夠理解她的用心，也願意與她一同死去。

    不知不覺中，她竟也沒有發現到底是何時，他竟然給了她這樣一種盲目的堅定。

    “嗚”

    擦幹眼淚看向屏幕的一瞬間，葉子時頓時泣不成聲，淚如雨下。

    因為屏幕上，時北辰按下的那個按鈕，如此明亮，如此清晰的呈現在了她的麵前。

    他選擇的

    正是子夏！

    “沒想到啊沒想到，你們這個選擇，也是有趣。不過沒關係，既然你們都想要子夏活著，那我便遂了你們的心願。”陳季開口，語調滿是不以為然。

    同時，他低頭看了一眼網站的流量，眼底閃過一抹微光。

    果然啊，人們都是喜歡看殘酷的東西的。他們總是會一邊罵一邊卻還不關掉網頁，興味盎然，一個個做著鍵盤俠，又是無所事事的吃瓜群眾。憤世嫉俗著，卻從不做出任何舉動。

    葉子時沒有留心陳季的話，她隻是透過屏幕，看到時北辰眼底的了然，看到他眉眼處的寵溺，看到他嘴角的堅定，頓時整個人如同崩潰了一般，蹲坐在地。

    “時辰時辰你能聽到我話嗎？”

    “時辰，對不起，對不起”

    葉子時嚎啕大哭著，心中已經跟臉上一樣，一片濕潤。那潮濕的感動湧上心頭，比火焰的溫度還要更燒灼。

    “子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