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留著門，妹妹縮著脖子鑽進門，兩個都不做聲。姐姐側身而睡，麵朝女兒，拿個背脊對著妹妹。妹妹在身後板著姐姐的肩頭，嬉笑著說：“姐，生氣了？”

    “早點睡。”姐姐說。

    慧芳在黑暗中吐了一下舌頭，跑進衛生間洗澡。葉小翠在黑暗中皺著眉頭，直到淩晨。

    葉小翠的心思本就不在逛街上，她來省城的目的連她自己都不甚明了。她清楚地知道，即使到省城也難見魏家群。或者說，由她提出邀約，說不定能見著他，但是她不能這樣做。這樣做的結果，似乎有強迫魏家群接待她，致使他生出外心，疑心她此舉有個什別樣心眼，導致雙方關係陷入某種難以預測的僵局。那她帶著一幫人千迢迢地跑來幹啥呢？難道真是為了看看繁華都市，隨便買一些衣物，了卻自己的好奇之心？中間還有沒有第三種遊離於身心之外的捉摸不定的心思？她無法集中在一點上得出清晰的結論，但她朦朧地意識到，她的最終心願是想見魏家群，哪怕在城轉轉，仿佛就能沾染上魏家群身上的某種情愛，也好叫她安心許多。

    第二天一早，由猛子帶路，他們在街上任意轉悠。她顯得漫不經心，好幾次望著櫥窗的石膏模特，一動不動。有時，又望著街角某一處，靜心想著什。她走路的姿勢看上去，屬於貪玩的孩子，甩手甩腳，漫無目的，似乎在拖延和消磨路上的時間。葉慧芳很高興，拉著歡歡挨個商店鑽進鑽出，猛子緊跟其後，葉小翠趕不上就招呼一聲：我在門口等。

    會不會碰上魏家群？她望著熙熙攘攘、車水馬龍的街市，不由得想道。

    不遠處，真就有一個人蠻像魏家群的，她趕忙伸長脖子望去。那人突然回頭，她趕緊閃到一個路人身後。看錯了！要是就好了！她的心怦怦地跳起來。

    葉慧芳看上一套服裝，叫猛子把姐姐喊來幫助參考參考。葉小翠走攏櫃台，看也沒大看就說好、不錯。

    “姐！”慧芳拿著上衣比劃在胸前，對姐姐說，“究竟好不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