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回何真偽李思別半仙斷五行普陀小講經

    “牛兄，你是如何算得那兩個和尚欲來尋我麻煩？此等卜卦之法當真神奇。”李思紅著眼圈，長著舌頭問道。

    “卜.....卦？卜卦如.......如何抵得過眼見，那兩個和尚自春城便一直躡蹤而來，途中幾.....幾次欲下手行......事，都......都被耽擱了。”牛新力顯然醉得更厲害。

    “牛兄與我素不相識，牛兄如何要幫我。”李思道。

    “，欲知此事，當飲三碗。”說罷端起酒碗與李思碰了一下，仰頭一飲而盡。放下酒碗，一抹嘴巴道：“一者，以弱擊強，行偷襲之道，為智也；以強擊弱，行偷襲之道，則鄙也。其必有不可示人之齷蹉。我幫李兄，殺其身，奪其物，順天理而足私利，何樂而不為。”說罷又倒滿一碗酒，與李思碰了一下，一飲而盡道：“二者，修道者，雖不必善卜，但當有觀人識人之明。吾觀李兄眉宇疏朗，雙目清澈，言則直視人目，行則前望不顧，必是坦誠之人。那兩個賊禿，其一麵笑而目冷，行則狼顧，坐則四望，此必奸狡之輩；其二麵目凶惡，煞氣繞眉，必是多殺之輩。則此二人可為狼與狽也，當殺之以順天理。”說罷又倒滿一碗酒，不待李思反應，便一口幹了，口齒不清的道：“斷去....三...千煩惱，緣何...又提屠.....刀，出家..亦..不出..凡..俗，修..的不是....道......”一句話沒說完張了張嘴趴在桌子上不動了。

    看著牛新力醉倒，李思看了一眼胡白，隻見胡白眯著眼睛，盯著酒壇子，上半身不斷搖晃，一副搖搖欲墜的樣子。便喊了小二將醉酒眾人送回房內。自己回到房間，想想牛新力的話覺得有些慚愧，自己真的是坦蕩之人，關於自己的來曆等等的一些說法都是騙人的，騙胡白說自己師出名門，騙皇帝做廣播體操等等。可是反過來想想，誰都應該有著自己不為人知的東西吧。而麵對某些提問的時候，人就會下意識的說謊，有時候是為了自己的意圖不被洞悉，為了自己簡單幼稚的想法不被嘲笑，有時候卻是為了給對方一個他願意相信也有能力相信的理由，已經一些自己都說不清道不明的理由。反正如此總總，人們就是生活在自己和別人共同編織的謊言的世界，但即便是謊言的世界也不乏真實的存在，或者說這謊言的整體便反映著真實，需要有一雙洞悉智慧的眼。就好像李思在《納元法》上看到的對陰陽的闡述一般，物極必反，真實的背後往往是一個彌天大謊，而謊言的背後，又何嚐不是一個真實的世界呢。李思想著想著，不覺間酒勁上湧，便迷迷糊糊的睡過去了。

    待到李思一覺醒來，眾人早已起床，牛新力留下一句話便不見了蹤影，說是他與李思一見如故，他日若李思有了難處，可上封平山五行門找他牛新力。侍衛們將眾人送至邊境，便辭別李思收拾行裝返回春城複命去了。

    落雁鎮在大明國境內，隸屬溪州，因旁邊有座落雁山而得名，是一個很安靜的小鎮，在鎮的人的國家觀念很輕，似乎自己是錦國人還是明國人都不重要，人們隻在意自己的生活，而明、錦兩國這一代的國君似乎都是和平主義者，兩國有二十幾年沒有發生過衝突了，所以這座邊境小鎮給人一種寧靜祥和富足的感覺。李思胡白與何康祖孫四人便出了遼州城半日後便來到了落雁鎮。眼見日薄西山，便找一家客棧住下。

    李思照例將普陀舍利放入聚魂缽中，喚出普陀，向普陀施了一禮，請教起學問來。自打李思收了玉兒做徒弟，便每晚都會請教普陀一些修行上的問題。一來為了應付玉兒那些稀奇古怪的問題，二來也卻實是感覺到，行走世間當有一技傍身。普陀也樂的有人和他說話，除了李思請教的問題，普陀心情好的時候還會講一些自己早年遊曆時遇見的一些趣事，或者一些仙界辛密，甚至有時候會講講自己。言語中有些落寞也有些其他的東西，李思感覺得到，但是卻說不明白。

    “《納元法》是道家正統的煉氣法訣，你雖然入道晚，卻悟性不凡，之前所奪金丹已然穩定，隻是那老虎精的金丹，雖強過胡白，卻也是下品，雖有幾分神通，爭鬥起來卻也不免敗多勝少，凡事還需小心謹慎。如今這《納元法》你也不必在耗費如此多的心神揣摩了，當尋一上乘道法才是，貧僧袋中雖有上乘法訣，卻不宜你用，個中緣由，暫不說與你聽，日後自有分曉。”普陀慢悠悠的道。

    李思對普陀的話倒是很有感觸，當初老虎精威風凜凜還不是被那惡和尚打的重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