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冷雨敲窗被未溫

    “啊，看來今天是看不完了……”對麵的小姑娘伸了個懶腰，大聲說道。

    “噓……”我隔著幾米的距離向她擠眉弄眼，“小聲點！”

    “啊？他睡著了？”姑娘連忙捂住了自己的嘴，輕聲道，“對不住啊，對不住，看得太入神了，沒注意。”

    我悠悠歎氣，然後起身走到姑娘那邊：“怎你都傷成這樣了，你爸媽也不來陪著你？”

    “又不是什大不了的事。”姑娘把平板電腦還給我，“他們忙著工作呢，到了白天，我外婆會過來看我的，不用擔心。”

    “那你也早些睡吧。”我說，“有事需要幫忙的話，叫我就好。”

    “嗯，編輯姐姐晚安。”

    “晚安。”

    秋日天氣多變，這晚的早些時候還是晴空朗月的，現在卻開始刮風下雨。誠如《秋聲賦》所言：豐草綠縟而爭茂，佳木蔥蘢而可悅。草拂之而色變，木遭之而葉脫。

    看來，不用等到明天天亮，那窗外的桂花就該憔悴殘損、芳魂逝去了。

    隻是不知是否會有黛玉前來葬花吟詩。

    我輕輕把窗關上，然後回到了安澈的床邊。

    止痛藥的藥效發揮得很好，即使經過了首過消除效應，剩餘的藥物濃度也足以讓他感受不到疼痛。這些時間過去，他已經睡得很沉了。

    “程安澈……”我默默念著他的名字，然後虛握住了他露在被子外麵的左手。

    也許是因為體內血液總量不足，也許是因為室溫偏低，他的掌溫比七夕那夜的還要低一些。

    我把自己的手指插入他的指間，與他十指相扣。

    我非常清楚地知道自己喜歡他，非常非常喜歡。

    可是在我之前有如煙，在我之後又有肖莫。我的這份感情夾在她們兩個中間，不倫不類，不明不白。

    於是，便無法說出口。

    是啊，我的執著比不過如煙，熱烈又比不過肖莫。

    我隻不過是一個編輯而已。我有什資格，有什立場說出那三個字？

    十指扣，到白首。

    終是我的妄想罷了。

    安澈隻睡到六點多就醒了。我知道那是因為止痛藥的藥力減弱了，所以他覺得疼，所以才醒了。

    我重新挖了一顆藥給他：“過會就好了，天還早，接著睡吧。”

    “下雨了？”他側頭看著窗外，外麵天色一片晦暗，秋風在花草上肆虐著。

    我隨他看了一眼外頭，說：“下過雨了，現在已經停了。”

    “你守了一夜？”

    “嚴格來說，我隻是在這待了一夜，你睡著之後沒多久我就趴下了……”我說，“我可沒有如煙和肖莫那樣的意誌力。”

    “辛苦了。”

    “不辛苦啦……”我擺手，問他，“你不睡了？”

    “不了。”他搖頭，“我想起來。”

    “什，風太大我聽不清楚……”我斜了他一眼，“你是在說‘我想死’嗎？”

    安澈被我逗的笑了一聲：“你動畫看得倒多。”

    “也不多。”我想了想，繼續說，“就是讀大學的時候惡補了很多老番，又追了很多新番。”

    “你這樣的，不多見。”

    “那肯定的啊。不管是X中還是你的大學，麵大多數學生總還是好好學習天天向上的，哪會有功夫看這些？隻有我這種不求上進的……”我說到一半，看著安澈，問他，“不對，我說的這些動畫梗你都知道！”

    他輕輕點頭：“我一直都是動漫社的，從高中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