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夜談（2）

    過了不多時候，我們兩個的雪人也就堆完了，隻是他的那個，滾圓滾圓的，長得又對稱又秀氣，而我的……

    簡直不能直視！

    這根本就是兩塊醃鹹菜的白色石頭給壘到一塊去了！這雪人有棱有角不說，還時不時地往下掉碎雪片，特別醜陋。

    這兩個雪人並排站在花壇，對比之下，足顯得我有多無用。看著這對比，我羞得差點鑽到雪堆去。

    安澈看著我的作品也笑了：“這雪人，真厲害……”

    我聽他笑我，彎腰抓起一把雪就往他圍巾塞：“還有更厲害的！”

    他被我凍得激靈了一下，慌忙解了圍巾把雪抖出來。我怕他報複我，快跑了兩步躲到一邊去了，沒想到他卻又慢慢把圍巾係了回去，走過來對我說：“走吧。”

    “你不打擊報複？”我問他，“一般人不都會反擊的？”

    他垂眼看了一下我一直拿在手的醫院的藥袋，說：“照顧病人……”

    “嘿。”我笑了一聲，說，“小事情……啊，你等等，我給它們拍個照。”

    “一、二、三……茄子！”

    兩個雪人，一個優雅俊秀如他，一個歪瓜裂棗如我，真真是不搭調。

    隻是，能讓我陪在他身邊，我就是滿足的。

    有他在，連這冰冷的空氣都讓人覺得溫暖。

    “程安澈，我想聽你講故事。”

    “故事？”

    “你的故事……”

    “我的什故事？”

    “隨便啊，你遇到過的值得一提的故事唄。我覺得我一點兒都不了解你，你這個人，就像的二次元的動漫人物，設定太簡單了，根本不像個活人！”

    “不像活人？”他斟酌了片刻，問我，“那你想聽什？”

    “我想……我想知道，你被趙先生用刀紮傷之後，腦子想了些什，可以嗎？”

    “可以。”他點頭，然後先問我，“你聽了不會害怕？”

    “別忘了我的專業。我不會害怕這種東西的啦。”

    “恩。那個時候，他拿著刀衝進院子，我一點也沒有想到他是衝著我來的，所以，直到他到了我麵前，我才意識到危險。第一刀剛紮進肚子的時候不疼，後來他拔出刀來，就很疼，我躲了幾下，也沒躲開……不過好在沒有傷到臉。”

    “你也知道你的臉有優勢？”

    “做新聞的嘛……”他笑了一下，“後來一直到救護車來我都還算清醒，就是覺得疼，也覺得冷。上了救護車，就感覺自己有救了，鬆了一口氣，然後就什都不知道了。”

    “於是醒來就看到我在邊上？”

    “在手術台上……痛醒的。”

    “呃，好吧。”我尷尬地摸了摸鼻子，心說我還真是自作多情。

    “縫傷口的時候很痛，可以看見縫合針帶著線一針一針刺破皮膚……後來就痛出幻覺來了。”

    “是什樣的幻覺？”

    “是一個灰色的世界，什都是灰色的。”

    “怎個灰法？”

    “就像一個很久沒人住的落了灰塵的房間。隻不過整個世界都是灰。”

    “哦這是世界末日的灰色世界了，那然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