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好像在禮堂昏倒了？周妍喬掀開被子，打算下床時，房門卻在這時被打開來。

    “喬喬，你醒了，有沒有不舒服？”進來的是張曉筱，她快步走到床邊，在床沿落坐。

    “沒有。”搖搖頭後，她才注意到張曉筱的雙眼和鼻頭紅紅的，像是哭過一回。“你怎了？眼睛和鼻子都好紅喔。”

    張曉筱看著她不話。良久——“哇——”張曉筱猛力抱住她，語帶哭音，“笨喬喬、笨喬喬，笨笨笨笨笨！笨到無可救藥了啦！”

    周妍喬意外她的行為，怔愣幾秒後，才淡笑問：“怎了？”

    “還問我怎了？”張曉筱鬆開對她的擁抱，瞪著她，“你在法院昏倒，我要那個叫阿偉的家夥開車送你來醫院，在路上時，他把你和關書修之間所有的事情都給我聽。你怎會這傻？明明知道那個男人是來報複你的，你還答應他的求婚？”

    不淑女地抹了抹眼淚，她又嚷道：“你真不夠朋友，這種事為什不告訴我？如果讓我知道的話，我一定阻止你嫁給她。本來看他對你那好，還很羨慕你，沒想到他是那樣的男人！”

    周妍喬靜默許久後，才徐聲道：“那是我欠他的。如果當年我不那對他，他現在也不會這樣對我……”

    “你也是不得已啊，他難道就不能諒解你的為難嗎？總不能真的為了他而和自己親生媽媽鬧翻吧？”張曉筱難掩激動，“你為什會認為那是你欠他的？這種事哪有誰欠誰的問題！”

    周妍喬搖搖頭，“你不知道，那年他……”

    “我知道我知道，阿偉都告訴我了。你到現在還要幫關書修話嗎？你是不是想告訴我那年他有多委屈，所以你甘願讓他對你做出報複的行為？”張曉筱沒好氣地睨了她一眼，“你怎這傻啊！”

    “傻嗎？在愛情，誰能真正聰明呢？”周妍喬眨了下長睫後，輕聲問：“他……他走了嗎？”

    愣了幾秒鍾，張曉筱才明白她口中的“他”指的是誰。“你還在想關書修那家夥嗎？他在法院時就已經離開了，連你昏倒都不理會的男人，還指望他留戀你嗎？”

    不留戀她了嗎？他真的對她不再留戀了？真走得那雲淡風輕？

    隱忍許久的眼淚，終於找到出口，瞬間潰堤。她靜靜淌著淚，晶瑩淚珠順著頰麵滑落，在白色的被單上，濡染了一圈圈的，屬於她的傷心。

    憶起禮堂上他所的話，還有他憤恨的眼神，她才明白原來當年的自己有多可惡，對他的傷害絕不是一句道歉就可抹滅的。

    以為自己預先做了心理建設，所以當他給的傷害真正發生時，她不會太難受；怎知現在的自己，還是無法克製胸口那份不斷湧出的心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