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你是我的天使 第157章兒子眼的傻媽媽

    我的兒子常常在放學時我給他開門的那，撲進我的懷高聲大叫“小女孩，我回來了。”這時的我便也會滿麵含笑的附和他。“哦，我家的大男子漢凱旋歸來了，今天在學校高不高興啊？”母子兩個嘻嘻哈哈地相擁著進屋。

    這種情景當然是發生在小兒高興而在學校又沒有受到委屈的時候。逢到他的小嘴嘟起而我被他纏得一問三不知的時候，他的態度馬上就來了一個360度的轉彎，對我毫不客氣起來。“你真是一個傻媽媽，每天除了洗衣做飯搞衛生啥都不會。”

    第一次聽到這句話時我沒有在意，權當作他的童言無忌。隨著他年齡的不斷增大和見識閱曆的增加，這句話的使用頻率卻越來越多。尤其是他的爸爸前年以省作協會員的身份出了一本書，而我一如既往地維持於廚娘和洗衣女工的扮演之中。麵對爸爸的“偉大”、媽媽的無為，兒子便更加肆無忌憚地作出“爸爸是大作家、媽媽是傻女孩”的斷論。臉上那種對爸爸的仰慕、媽媽的無視溢於言表。甚至每每遇到我被他問得無言以對而他爸爸仍是引經據典滔滔演說，這句話更成了他不假思索脫口而出的口頭禪。

    有時我當作沒有聽見，反而因為他們對女人不懂的話題如火如荼地展開口舌之戰沉浸在天倫之樂的享受中。可是我也有不高興的時候，特別是我非常疲憊卻照樣要為他們兩個口頭主義的大小男人洗衣做飯而他們不但無視我的辛勞反而認為女人做家務是天經地義的時候，忙於鍋盆碗勺交響樂的我便會將平時他們聽了心滿意足的旋律摻上雜亂無章的噪音，以示我的抗議，甚至會上火而與兒子較真地辯解。

    記得那年他爸爸的新書剛出版不久，我們尚沉浸在鋼筆字變成鉛字的喜悅中。麵對一大摞飄著油墨香的新書，我和他爸爸每日忙於新書在縣內各家單位的贈售，忽略了平常呼風喚雨的兒子隨時能得到我及時回應的慣例。在我剛從外麵回來就馬上投入廚房的戰鬥時，兒子久喚我卻沒有等到我的陪侍，他從房間一臉不滿地跑到廚房對我斥：“媽媽，你這個傻女孩，你就隻知道做飯，除了做飯你啥都不會。”埋首於炒菜的我驀然聽到他的質問，停下了手翻動的鏟子，一反常態地厲聲反問他：“我怎傻了？你倒說說看！”怒目圓睜的樣子把兒子嚇得倒退了幾步。聽到我的怒喝他爸爸也聞聲趕到廚房，麵麵相覷之下見情形不對趕緊打圓場。“兒子，快點向媽媽道歉，媽媽做飯很辛苦。”可是盛怒之下的我根本不吃糖衣炮彈，繼續追問兒子。在我窮根究底的追問下，兒子慢吞吞地說；“媽媽是小學生，爸爸是大學生。”我顧不得鍋就要燒焦的菜，呼啦啦一陣風地跑到房間從抽屜拿出我的大學畢業證重重地塞進兒子手：“你看看！我到底是大學生還是小學生？”滿以為兒子會心悅誠服地認錯，卻沒想到兒子就在我拿畢業證的同時早把他爸的一本新書握在手。“就算你是大學生，可是你沒有出書。爸爸是大作家，你是嗎？”看著他手的王牌，我不得不甘拜下風，可是卻還是逞強地將我曾經在報紙雜誌上發表的作品剪輯本拿給他看，並把幾年來我在單位寫的一大堆公文擺在他麵前，有了證據的兒子卻再次不屑地對我說“媽媽，這不是書噢。什時候你也出書了，我就不認為你傻了。”為著兒子的這一句話，我委屈得飯也沒吃一個人獨自在房間哭，直到兒子被他爸爸訓斥著向我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