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公子。”

    聽到兩人對話，周圍的公子哥們已經再次石化了，就連一邊的劉斐也是張大了嘴，這還是那個不食人間煙火的思思姑娘嗎？

    還未待眾人反應過來，悠悠的琴聲已經自綢幔之中飄出。

    似低語，似悲歎，仿佛又回到了那天夜的船上，入耳處，一股悲傷決然之意彌散開來。

    花落無聲，秋風無情。

    念去去，煙波千，吾亦未歸，佳人何在……

    一曲罷，不少人已經迷醉其中，回憶起心那段從來不曾被人知道的傷心，滿臉都是悲傷之意。

    “好曲！”柳甫起身對著帷幔輕輕鼓掌。論作曲，這位秦思思較之呂千千還要勝出幾分，不愧為當世四大名妓。

    聽見柳甫鼓掌，其他人也都清醒過來，一起拍起手來。

    帷幔之中傳出秦思思的聲音:“柳公子，請賜詞。”

    “好。”柳甫點頭，朝著旁邊的小文招了招手道:“小文，去前院取些紙來。”

    “不用了。”劉斐跑過來，清幹淨了桌麵，不知道從哪兒拿出來一摞宣紙，鋪在柳甫麵前的桌子上。

    柳甫看了劉斐一眼，沒想到這小子早有準備，從小文那拿來炭筆，柳甫閉上眼睛開始搜索腦子那點存貨。

    其他人看見柳甫要寫詞，也都圍了過來，他們也是想看看這個柳先生能寫出什詞，竟然能夠讓秦姑娘親自求詞。

    “有了。”柳甫睜開眼看了眾人一眼，咧嘴笑了一下，然後拿起筆在在宣紙上洋洋灑灑的寫下一篇詞:

    洞仙歌

    鉛華不禦，看道家妝就。

    問取旁人入時否。

    為孤情澹韻，判不宜春，矜標格、開向晚秋時候。

    無端輕薄雨，滴損檀心，小疊宮羅鎮長皺。

    何必訴淒清，為愛秋光，被幾日西風吹瘦。

    便零落蜂黃也休嫌，且對倚斜陽，勝偎紅袖。

    這首是納蘭性德的的詞，納蘭性德乃是清朝最為著名的詞人之一，其詞以委婉纏綿而名動天下，這首本來是詠黃葵的小詞，納蘭性德用以自比自己的處境，曲調正好與秦思思所奏之曲吻合。

    柳甫放下筆，淡笑道:“呈給思思姑娘看看看，可否滿意。”

    “好詞啊好詞……”

    直到帷幔中的侍女取走紙張，周圍眾人才如夢方醒，驚詫的盯著柳甫，詞他們不是沒有見過，可是能在短短半柱香不到的時間寫出這等蕩氣回腸、纏綿悱惻的詞來，非當世大家不可為。

    “無端輕薄雨，滴損檀心，小疊宮羅鎮長皺。何必訴淒清，為愛秋光，被幾日西風吹瘦。”帷幔之中，秦思思的聲音幽幽的傳出，似是有所領悟，輕輕歎了口氣道:“多謝先生賜詞。”

    秦思思幼年喪父童年喪母，若不是青樓的老鴇收留，傳其技藝，隻怕早已流落街頭，化作一堆無魂的枯骨,京城乃天子腳下，達官貴人自是不在少數，秦思思一個弱女子身在其中，其中的艱難豈又是尋常人能夠懂的。

    “不煩不煩。”柳甫隨意的擺擺手，端起酒杯旁若無人的吃喝起來，這偌大的天朝除了三雲嘮叨，也隻有呂千千算是能說得上話的朋友，至於司馬家姐妹，也就是算是報知遇之恩而已。

    周圍眾人本來對於柳甫能填出這樣的好詞是有些欽佩的，但是一看他這幅市井無賴的模樣，心那思安欽佩瞬間化為烏有。

    秦思思沒有想到柳甫會這樣回答，一時間不知道說些什，眾人也是陷入了怪異的安靜，隻有柳甫吃菜喝酒的聲音，安靜片刻，帷幔之後才傳來秦思思的聲音：“柳先生，不隻能不能勞煩您一件事？”

    柳甫放下了筷子，抹抹嘴看向劉斐道：“幫他解毒？”

    聽到柳甫的話，還沒等秦思思回答，旁邊眾人倒是驚訝起來了，劉斐可是堂堂兵部侍郎的公子，竟然有人敢對他下毒？

    “劉公子中毒了?”

    “不會吧，誰這大膽子？”

    “不好說……”

    四麵八方投來的目光，倒是把好麵子的劉大少看的低下了頭，被人下毒這種丟人的事要是傳回京城，不知道會被他那個不圈子的公子千金們說道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