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大結局

    照片上確實有圖像，然而，卻是恐怖至極的圖像！

    我震驚地慢慢回過身，看著身邊虛弱的木棉雪。

    木棉雪的身子慢慢地軟倒，喘籲著道：“現在……你明白了吧……”

    我過去將她攬住，感覺她的整個身體一片無力，像是在攬著一片虛無，而與此同時，我第一次注意到，自己的整個身軀僵硬無比。

    “一心，”懷中的人兒輕輕地喃喃著，“一心……”

    我痛苦地搖著頭：“這不會是真的……”說著，太久沒有流過眼淚的我，眼淚卻已經出來了。

    “一心。”她呢喃著，湊過唇，往我的臉上輕輕柔柔地、溫溫軟軟地啜了一口。

    我閉上眼，無力感充滿全身。

    我不能看，也不忍心看。

    因為，我又一次聽到了那首悲淒的歌子，那是催人性命的歌子；因為，我知道懷的木棉雪正一點點地羽化，融入了虛無；更因為，那張照片上顯示著的一直伴我左右的、令我無限愛戀著的她——本身就是一片虛無！

    知道真相的我痛苦莫明，然而，這卻不是最恐怖的。

    我緩緩地睜開眼，果然再也無法看到木棉雪，而我的眼光在四處張望之下，終究還是停留在了腳邊的相片上，我顫抖著手，在不停抖動之下終於把它拈了起來，我渾身冷顫又無力地看著它：

    右邊是一片虛無，而原本這對應著木棉雪的位置；在左邊，那本是有著黑頭發的我，而現在，確實是我的模樣，隻是——這是一具已經閉上了眼睛而且蒼白的臉部上覆蓋著許多水草的我……

    換言之，我，早已死去……

    而且，看樣子，是溺水而身亡的。溺於哪呢？不出意外，要早在跟福叔垂釣時就溺到了深山池塘，要……就是那口邪異的溺死個好幾個女子的石潭……

    這才是一切的真相！最恐懼的真相！

    我們所有遇到的恐懼的事，所有難解的怪遭遇，天坑的幽冥泉、棺匣骷髏頭、水底的苞房、葬於花海的血棺……等等，全部其實都在提醒著我關於那個真相。

    那，那個悲淒地響起無數次的歌子呢？她催的是我所喜愛的木棉雪的命？在這整片巨大的山穀，躺倒著眾多的她，或許，這正是每一次響起那歌子時，被殺死的她吧？

    阿雪，阿雪——你是遭遇了多少恐怖與磨難，才得能在屢次失蹤之後又回到我身邊陪伴著我呢？而命運，為何又偏偏那不公，沒讓我們終結於催命大門的碾壓之下，卻終究由一張相紙讓一切恐懼瞬間襲滿全身？

    時間的指針匆匆匆匆劃過，而在這個世界的某個黑暗角落，那首幽咽孤寂的歌子又飄了過來：

    “長長長長長的樓台，

    青青青青青的蘚苔，

    不可能存在的人兒，

    何時可以真的不再？”

    那個聲音已經出現過無數次，我之前一直都無法明白它指的究竟是什。

    如今，我終於很確切地知道，每當它響起，這個世界就有一條生命被吞噬。

    生、命、被、吞、噬。

    之前，木棉雪一直在替我重複地被吞噬，而如今，她已經羽化進了虛無空間，而我，很清楚地知道，自己的小命剩下的最後一絲魂靈，也即將被它蠶食至於虛無。

    然而，我還是不甘心。

    幾在我的拾起相機的地兒，我注意到那側麵有一個山洞。幾分鍾之前，我再也不顧及其他，快速地鑽了進去。

    聽著催命的歌子漸漸靠近，我拿起一塊尖銳的石子，快速地在這個山洞的四壁以及地麵上刻畫著。

    事實上，在這處黑暗孤冷的角落，我心中早已思緒紛亂，甚至一度將“筆”停滯在半空。

    隻是，當我到自己的人皮被某種力量剝落下來後，還是竭力壓下自己的情緒，努力平心靜氣地在這人皮紙上重重地用石頭劃下了五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