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花仍撲在公上懷，不舍地說：“你這個決定不能改變嗎？”

    “不能改變！”公上堅定地說。

    何花抬起頭來望著公上：“那你今後還理不理我呢？”

    公上捧著她的臉：“咋不理你呢？在這之前，咱們就是朋友，何況將來呢？”

    何花滿意地說：“好嘛，走嘛”。

    二人仍是相依相偎，在街上、車上，一時都不願鬆手，直到了城北加油站外，兩人才難分難舍的分先、後而進城北旅館

    公上慧劍暫情絲，幹淨利落，堅定果斷，雖顯英雄氣概，但仍愁腸千結。次日回到什邡，休閑之時，何花的音容笑貌，仍不時出現在他的腦海，日夜不斷的困擾著他。有時他真想回到成都給何花說他要娶她，但他立即又自我否定。

    展銷會結束，又班師回成都。此時已似臘月初，人們都忙著過春節備年貨，心思都沒有花在工作上。公上仍住在101房間，有一次撞見顏中才，順便問了一下張世應到廣東買布的情況。顏中才說：“沒有幹成，張世應早已回成都了。”

    公上心想：大哥被騙了還蒙在鼓。因事已過，再說無益。

    何花知道公上回來後，兩次到房間去找他。第一次因劉久富、楊茂中在，她假借問其它事而見了公上一麵。第二次公上一個人在房間，他要公上第二天他休班時到人民公園，說是有話給他說。公上無情的拒絕，理由是：既然已經抽刀斷水，又何必藕斷絲連。

    何花負氣地走了，待她走後，而公上卻撲在床上悄悄的流淚。此後吃飯碰見過兩次，兩人在眾人麵前僅僅是普通的招呼，劉久富怪異的看著她笑，她卻低著頭走過。從此以後，兩人終身未見麵。

    到了臘月二十以後，劉久富和公上回家過年。到了資陽，劉久富和公上分手時說：“你過了大年一定到我家來耍幾天，我們商量一下明年怎辦？”

    公上記下他的地址：“好嘛，我一定來。”

    公上在街上找到顏碧玉打衣服的地方，了解了一下她的情況。

    顏碧玉說：“我暫時住在一個伍隍老鄉、又是朋友的家，這個朋友跟我學打衣服，吃住都比較方便。打衣服生意特別好，每天能掙上幾元錢，有時還能掙上十多元錢。”

    公上聽了後，心稍感踏實，順便把放在她哪的一百七十元錢拿上。次日，他便乘車回家，沉浸在過年的氣氛之中。但當他踏進家門的一那間，他的一切味口都沒有了。

    打開門，沮喪的坐在門坎上，室內遍地塵埃，一遍狼藉。床上的被蓋因陳洪輪來睡了過後，既沒收拾，又未曬，後來又被雨淋，已腐爛發黴。

    他收拾了大半天，把腐爛的被蓋墊在下麵，用一床床單輔在上麵還可將就睡，好在還有一床棉絮放在衣櫃，鍋灶也花了些精力，全部打掃幹淨。然後挑水、做飯。他隻禱告蒼天不要下雨，否則屋漏他就無處容身。

    次日，他添了三十元，拿到雙岔去還給劉好財。他將顏定正過春節帶回來的錄音機提在手上，一路走，一路叫。老鄉們不知道他提的啥東西，都好奇的爭相觀看。

    到了雙岔，離農機站還有一田之隔，他見劉好財開的拖拉機停在地壩，知道劉好財在，便將尋音機打開，放進一盤白磁帶，披著黃大衣，把錄音機藏在大衣內，高高興興的走去。

    因他穿著打扮出眾，特別引人注目，很遠就有人看著他。到了衛生院門口，他按上錄音鍵。

    劉好財和陳守甫蹲在拖拉機旁，笑嘻嘻的看著公上，劉好財喊到：“弟，你回來了嗎？你姐姐呢？”

    公上笑道：“二哥，我回來了。你妹妹她好嘛，怎不來接我呢？”

    劉好財笑著說：“難為你問，你兩個外侄都好，他天天鬧著要見舅舅，鬧著要你買糖。”劉好財用他兩個幾歲的兒子給公上開玩笑。

    公上邊走邊說，離他們不到五六步：“哦，我倆個侄兒這掛念我，哎呀，當姨父的不稱職，搞忘了給他買糖，改天補起。”

    陳守甫說：“你們兩個哪個當舅子，幹脆抽簽算了，否則弄得大家搞不清楚。”

    “這事沒商量，哪有抽簽的道理，他當我舅老倌，是天注定了的，豈能更改。”公上說。

    劉好財鬥不過嘴：“少苞穀，快點散煙哦。”

    公上手提著錄音機，極為不便：“我這老大遠的來，你不發煙，還叫我發煙，真是豈有此理？！”

    劉好財說：“枉自你抄社會、跑江湖，行客拜坐客的規矩都不懂！好，我發煙。”

    劉好財發煙時，公上用手在大衣按了一下播放鍵。

    陳守甫聽到“碰”的一下，見公上身上沒有什東西驚廳地說：“哎，你有啥子機關，未必在外麵跑了幾天，回來連打屁的聲音都不同了嗎？”

    公上笑而不答，接過劉好財的煙，突然他身上高聲發出：“弟，你回來了嗎？你姐姐呢？”“二哥，我回來了，你妹妹他好嗎，怎不來接我------”

    聽到剛才的喊叫和對話，劉好財和陳守甫同時一驚，感到古怪。

    陳守甫按納不住，朝公上身上撲去。公上後退了兩步，從大衣拿出錄音機，機子還在大聲放剛才的話。

    二人吃驚不小，劉好財低著頭邊看邊問：“這是啥玩藝兒，怎把我們說的話裝進去了呢？”

    公上笑而不答。

    陳守甫搶過錄音機，拿在手。左看、右看，錄音機仍在叫。他對著錄音機，高聲叫道：“顏公上，我舅子。顏公上賣屁股。”他滿認為馬上就要放出來。過了一會。錄音機仍是剛才的笑話，沒有他喊的聲音。

    公上在一旁笑彎了腰。

    劉好財見公上長笑不止，想早知就。陳守甫搶先說道：“快亮真章，不然老子把它砸爛，看你還說不說，”說著便將錄音機舉在手，做出一副要摔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