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5章甘為鷹、犬

    看著這一幕，無論方千劫還是追隨許青瑜前來的一幹管事、執法使者，盡皆嘴巴張大，一臉難以置信：囂張萬分、凶神惡煞至極的許青瑜，居然就這軟了？真個乖乖跪地告饒？

    對於許青瑜的舉動，華庭毫不意外，抬手“啪、啪、啪”一連抽了他十幾個耳光，直將他抽得臉如豬頭，高高腫起，白亮的大牙夾雜鮮血噴濺而出，無比淒慘。

    “忘恩負義的東西，被馮天小恩小惠收買，忘記現在你的一切都是誰給的了，——對於背叛者，秘境可是律條煌煌在懸！”華庭一邊罵，一邊不住抬頭斜睨著臉色慘白、渾身不住輕微哆嗦的跟隨許青瑜前來鬧事的一幹管事、執法使者，“三條腿的蛤蟆不好找，兩條腿的符師滿地是，想要進秘境來的符師東南玄境不知多少，離了你們這些爛葦葉照樣裹粽子。不要以為法不責眾，對於背叛者，腦袋砍再多，秘境也毫不皺眉。”

    一聽華庭的話語，那百餘名管事、執法使者心膽俱裂，魂不附體，“撲通”“撲通”聲響中，對著華庭也跪了一地，不住高聲哀求。

    “天作孽、猶可存，自作孽、不可活，按照你的罪孽，就應該誅滅九族。不過，我願意給你一個機會，如何救你的家人，我想你自己心清楚吧？”華庭站在許青瑜身前，居高臨下看著他，冷酷地道。

    說完，他看也不再看許青瑜一眼，背過身去，看著百餘管事、執法使者冷冷道：“所有這些混賬，每人杖責二百，關進天牢七日，不給飲食。出來後剝奪一切職責，降為‘天刑殿’仆役，戴罪立功。有敢不服從者，殺無赦。”

    那百餘名管事、執法使者，全部這離奇一幕給驚呆了，一個個泥塑般站立原地，對於華庭的命令居然一時忘了執行，直到被華庭皺眉冷眼一掃，齊激靈靈打了個寒噤，二話不說，一擁而上，將原本的同袍、現已是階下囚的數十名管事、執法使者，用獸筋捆了個結結實實，押出殿去。

    華庭懲罰不可謂不重，手段不可謂不硬，然而百餘名管事、執法使者一個個反而盡皆長鬆口氣，對他露出感激之色，乖乖俯首就擒。他們的老大都被華庭抽得像一條狗般，他們那還敢繼續端著？華庭可不是在與他們開玩笑，整個東南玄境，特別黃字疆內，不知多少符師想要進秘境內任職，他們這些小螻蟻真個不值一提，違逆新上任的殿主，華庭即使將他們全部誅殺，他們也隻有乖乖受著，況且而今饒了他們一命。

    華庭背後，許青瑜一聲厲嚎發出，“噗嗤”一聲，手中寒鐵矛倒轉，狠狠刺進了自己心髒，鮮血狂噴中猛然撲倒在地，就此氣絕。

    方千劫暗歎口氣，神色黯然。

    華庭轉回身，看著雙眼瞪大死不瞑目的許青瑜，對那麵古鏡淡淡道：“放過他家人中的老幼婦孺，十三歲以上、六十歲以下的壯年，全部罰為奴仆，送到礦坑挖礦。”

    聽華庭的話，許青瑜瞪大的雙眼，緩緩合攏。

    輕描淡寫間，將上任來最為嚴重的一場危機就此化解，華庭隨意揮了揮手，大殿內剩餘的一幹管事、執法使者，立時紛紛對他肅然躬身行禮，然後出殿各司其職而去。原本這些管事、執法使者，不乏忠於方千劫之輩，然而都看也不再看他一眼，就此紛紛離去。

    方千劫心下清楚，情知自此時起整個“天刑殿”算是完全落入華庭的掌控之中。原本方千劫心下與許青瑜一般心思，以為華庭不過占了抱了姬浩大腿的便宜，被姬浩生生抬舉坐了“天刑殿”殿主之位，雖然表麵和氣，實則內心也是大為不屑。而今華庭舉手投足間將一場針對他的叛亂給鎮壓下去，並且一舉將整個“天刑殿”給牢牢掌控在了手，這等能力、手腕，方千劫欽佩莫名，心下自再也不敢有絲毫小覷。

    “原本少府主任命你為‘天刑殿’殿主，我還為你捏了一把汗，怕你壓不住場子。想不到你毫不費力，就將他們收拾的服服帖帖，少府主還真是慧眼識珠。”大殿內很快就剩華庭與方千劫兩人，而仆役也過來將許青瑜屍身拖走，將地上血跡打掃幹淨，方千劫對著一臉沉思、低頭不語的華庭喟歎道。

    華庭抬頭看了他一眼，搖頭道：“隻要府主與少府主還牢牢掌控著‘雲虛秘境’，他們製定的規則沒有人敢明目張膽的違逆，所有的叛逆作亂就隻能在暗中進行，一旦曝光，必死無疑。因此，無論你還是我不過都是借了府主與少府主的威勢而已，即使豬狗坐我們位子也足以坐得，並非你我能力有多強。”

    華庭話語無疑極為粗鄙，方千劫卻若有所悟，不住微微點頭。的確，現在“雲虛秘境”完全建立在府主顧傾城的個人威望與實力上，隻要顧傾城能夠繼續保持絕對的壓倒性實力，她在“雲虛秘境”就能夠繼續一言九鼎，擁有毋庸置疑的權威。

    “方殿主，你可知道其實我們是非常幸運的，我現在坐上了‘天刑殿’殿主之位，而你馬上也要前去‘天人樓’擔任樓主，我們的一切想必你也清楚都是少府主給的，如不是我們追隨少府主，不用說我，即使你，想要坐上‘天人樓’樓主的寶座也不是那容易的吧？”華庭站在“天刑殿”大殿門口，看著秘境蒼茫的金色雲海緩緩地道。

    方千劫肯定點頭：“這是自然。”

    “那你想過沒有，少府主為什要生生拔高我們，將我們推上秘境兩大殿樓之主的位子？”華庭道。

    方千劫一怔，這個他還真沒有想過。

    “府主現在將整個秘境全部交給了少府主打理，而像馮天這類不在少數的敗類，安閑日久，禍心滋生，原本對府主命令就是陰奉陽違，現在少府主接管秘境，更是心懷不軌，企圖作亂。少府主任命我們，卻是他真正掌控秘境所走的第一步。”華庭眼睛微微眯起，意味深長地道。

    方千劫眼一亮，脫口道：“這說，我們就是少府主的先鋒官，是他掌控秘境的執行者？”

    華庭微微點頭：“機會，現在已經降臨我們頭上，能不能抓住，就看我們自己的了。”頓了頓，華庭話音莫名多了幾分決絕與狠辣，“我華庭原本是一修為不過小符師、微賤如塵土般的小人物，被秘境招收，有幸做了接引使者，依靠秘境提供的靈玉將修為由小符師提升到了大符師，心本來已經很滿足，那知近來又不知走了什狗屎運，居然被少府主看重，坐上了‘天刑殿’殿主之位。自少府主任命下達之日，我就已經做好了準備，這條命就交給少府主了，甘願為少府主衝鋒陷陣，俗語說‘士為知己者死’，我雖然算不上‘士’，但我也知道什是‘知遇’、什叫做‘感恩’！”

    方千劫臉色微變，看著華庭的眼神不由帶了幾分真正的敬重。原本華庭前來“天刑殿”擔任殿主，而他卻要被迫離開，遠走“天人樓”，雖然也是高升，心下依舊未免很不是滋味，就像是被華庭給擠走一般，是很不服氣的，而今聽了這番話，才感覺自己是真正不如華庭的，至少形勢沒有他看的透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