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水陽聽她完，未語，盯著柳瑩寶看了好一會兒。直到柳瑩寶轉過頭來，問他：“怎了？我臉上有東西嗎？”

    莫水陽終於偏過頭去，歎了一聲：“真是個傻姑娘。”

    柳瑩寶瞬間不高興了，她知道，自己有時候腦袋會一根筋，但不傻，不覺走快了幾步，不挨著莫水陽了。

    莫水陽幾步跟了上去，哈哈笑道：“生氣了？”

    “修道之人不宜生氣。”柳瑩寶道，出的話也十分平和，看樣子是沒有什不對，就跟平常一樣。

    但莫水陽看到了她噘嘴的瞬間，但很快，就被她淡了去。她這是自動給自己洗腦呢，愣是裝作不在乎的模樣。

    這姑娘，太可愛了。不同於以往他接觸過的女子。

    想到這，他不自覺地，故意探她：“上次屠夫那事，若我不是及時趕來，你會不會已經被他欺負了？”

    柳瑩寶頓了一下，像想到了什，驀然停住，轉過臉來看他，像是十分不好意思，又開始莫名其妙的臉紅起來，但與她柳瑩寶本身無關，她看著莫水陽，也不知該用什表情看他，像是羞赧，卻又不是，像是感激，但更像關心，最後幹脆直接道：“其實，莫大哥根本不必這樣做……”

    那一聲清脆憨甜的“莫大哥”，像一塊石頭突然扔進了莫水陽的心房，咚的一聲，蕩起幾絲漣漪，後無限擴散。

    他已經很久都沒有聽到過這個稱呼了，回過神來的時候，才發覺這是柳瑩寶第一次這樣喊他，盡管這可能是一個禮貌上的稱呼，但他還是抿了抿唇，對她道：

    “不必怎樣？如果你把那人一刀砍了，劉媽媽會難過，但不砍，難道你還真順著他的意思跟他……那個啊！”

    柳瑩寶心想，不是你把我綁來這春香院做頭牌的嗎，竟還顧慮這個。但她沒，認真道：“我本沒有傷他的打算，隻是見他欲氣很重，簡直燒到了肺腑，本想給他來一段修身道經，誰知他聽不去下，硬要撲上來。我覺得沒有效果，便凝空畫了一個安睡符，等他睡去。”

    她見莫水陽沒有異樣，便繼續道：“誰知快要起作用的時候，你就衝了進來，替我……解了圍。”

    莫水陽“哦”了一聲，神色十分自然：“這樣也好啊。”

    ……什叫這樣也好，難道莫水陽早已經習慣了嗎？都臉不紅氣不喘的。

    她輕輕蹙眉，兩隻圓潤的眼睛認認真真的盯著他，就差兩隻手沒拍在莫水陽肩膀上了，道：“這樣不好。”

    但出口又覺得有些欠妥，萬一對方愛好這個呢。

    在莫水陽愣神之際，柳瑩寶走遠了，他本欲開口，又止住了。心道，不就給客人搓個澡，泡個腳，按個摩嘛，這有什不好的，他在這春香院，都做了千八百回，已經到爐火純青的地步，都不為過。

    雖然屠夫家離春香院較遠，鄉野路多彎彎曲曲，但兩人腳步輕快，一路打聽，不出一個時辰，便到了那屠夫家。

    那屋子就跟普通的農家一樣，不上貧寒，也不上富，但，絕不是一下能拿出三根金條的戶主。

    籬笆院牆外圍著一圈欄柵，麵圈著少量雞鴨肥鵝。欄柵外，一隻豬被麻繩捆住了四肢，掙紮著躺在青石板上，嗷嗷直叫，一身形寬闊，且有些肥胖的屠夫正拿著殺豬刀，在磨刀石上磨啊磨。

    見地上突然多出兩道影子，屠夫用衣袖擦了擦臉上的汗，抬頭，怔住了。

    屠夫對莫水陽和柳瑩寶有印象，也不問他們怎到他家來了，還不待莫水陽與柳瑩寶開口，便直接起了身，嘿嘿笑道：“喲，今刮的是什風啊，把春香院的倌兒和姑娘都刮來了？”

    莫水陽習慣性的揚起招牌式的笑臉，對屠夫打了個招呼：“你好啊，李家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