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瑤得是，眼下還是妙琴的身子重要。”鄭吟芳將二人的話聽在耳中，下了台階後方才輕聲道。

    陸飛瑤走到鄭吟芳身邊挽住她的胳膊，親昵的喚了一聲“娘”。

    其餘人也紛紛見禮，陸雪晴亦鬆開了鄭吟芳的手臂，對著眾人一一打過招呼。

    倒是曾氏，因為方才鄭吟芳的話大大方方而立在原處，不但沒有行禮，更是連聲音都沒出，眉目間滿是掩飾不去的得意。

    這可是入府這些年來頭一次不必向鄭吟芳屈膝……

    想到此處，曾氏不由得抬手輕輕撫了撫自己尚且平坦的腹，仿佛已經看見了將來自己坐上正妻之位的那一日。

    陸飛瑤將曾氏的神色看在眼，麵上不動聲色，心中卻冷冷發笑，她有意搶先在鄭吟芳還未下台階之前問了陸雪曼那一句，心知鄭吟芳必定會順著自己的話來應對，可卻並非當真為了曾氏的身子著想，而是免得惹上什麻煩罷了。

    再則，若是讓陸正啟知曉鄭吟芳如此寬待曾氏，必定也會欣慰，覺得鄭吟芳識大體。

    如今曾氏既然有了身孕，那這府的事情她也就沒那多精力能顧得周全，而林氏又還不成氣候，此時正是幫鄭吟芳要回掌家權的最佳時機。

    陸飛瑤想，這暫時的委屈與隱忍若是能換來日後的順利，便也算值得。

    不再去管曾氏，她轉眼看向陸雪晴，好奇的問：“怎二姐會跟著娘一起過來？”

    “路上遇見了母親，便一起來了。”陸雪晴解釋，她的神色依舊十分淡然，仿佛不論這府中發生了什都絲毫影響不了她的寧靜。

    想起她方才安靜乖巧扶著爭鄭吟芳的模樣，陸飛瑤心中一片柔和。

    “既然都來了，便上車吧，早些去，那香才更靈驗。”鄭吟芳。

    馬車早就已經備好，總共三輛，曾氏自然是與陸雪曼一輛，林氏與陸雪珊一輛，陸飛瑤便招呼著陸雪晴一起，和鄭吟芳同乘。

    靈塔寺位於京城南郊，建於南山之上，南山本就是個鍾靈毓秀的好地方，靈塔寺更是一座百年古寺，香火旺盛，每日都有不少人上山祈福，倒是熱鬧非常。

    出了城門，往南山而行更會經過一片花田，此時春光正好，花開似錦，陸飛瑤將馬車的窗簾掀開，指著外麵的景致與鄭吟芳談笑，陸雪晴則靜靜坐在一旁，看著她們母女二人，臉上帶著一絲溫軟的笑意。

    “二姐，你也看一看，真的很美呢！”陸飛瑤衝她喚道。

    陸雪晴卻愣了愣，似乎沒聽見她方才了什。

    這時陸飛瑤才恍然覺得她的神色不太對勁，方才看似是在看著她們，可思緒卻並不在此。

    “你二姐是個安靜的性子，可不像你這樣，從就鬧騰得不行。”鄭吟芳也看出陸雪晴心不在焉，出口化解了尷尬。

    經鄭吟芳這一，陸飛瑤才恍惚間想起來，自己時候確實是個調皮的，而且還總仗著自己母親與祖母的疼愛，在府肆意妄為，相比陸雪珊的驕縱實在是有過之而無不及，也難怪陸正啟對她嚴厲，輕易便相信是她犯的錯……

    人們想起從前總愛用一句恍如隔世來形容，可如今對陸飛瑤來，卻當真是隔了一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