鬆江島地處扶蘇國的東北方向，冬特別寒冷。一到了冬，這的景觀變得十分奇特。島子的四周是湛藍的大海，在呼嘯的北風中翻滾著海浪，熱鬧喧。而城卻是冰雪地，一片寧靜。夜空閃爍的霓虹，像一個穿上了厚厚棉衣的行人的腳步，遲緩而又沉重。

    此時，冬快要過去了，屋頂上的白雪越來越少。鳥們找到了落腳的地方，在裸露的屋頂上站成了一排，縮著脖子四處張望。

    賈升帆多次自殺未遂，給他的鄰居們帶來了很多苦惱。如果僅僅苦惱倒也無所謂了，可大家還有真金白銀的損失！

    我們就從他的鄰居開始，賈升帆的故事。

    距離五月花區不遠處有一條繁華的商業街，沿街都是熱鬧的商鋪，做啥買賣的都有。服裝店、理發鋪、洗腳屋、日本壽司、韓國燒烤等等，應有盡有。

    在這些店鋪中，有兩家競爭激烈的房產中介公司，格外引人注目。

    之所以引人注目，是因為在他們的店門前，時不時就會發生一些激烈的爭吵，聚集很多人圍觀。

    如果在城市的其它地方，這兩家公司必定是老死不相往來，距離越遠越好。可在這，它們卻門挨著門，誰也離不開誰，像一對好兄弟似的！

    某中午，其中一家地產公司門前，有一個男子與一個女經紀正在爭吵。男子穿著一身厚厚的棉衣，又矮又胖，像個大圓球，看不清他的年紀。女經紀穿著一身深紅色製服，看上去暖和一些。盡管寒地凍，她卻穿得很單薄，努力讓自己顯得苗條一些。

    男人大聲吼叫：“有你們這樣做生意的嗎？騙人！”

    女人很不服氣，但口氣還是矮了半截：“大哥！你也不能怪我們啊！誰知道賈升帆會不會自殺啊？我又不是他肚子蛔蟲。”

    “不要狡辯！這的鄰居個個都知道，他在區搞了那多次自殺，你們怎會不知道？先前有幾個客人，買了他家旁邊的房子，住進來後一發現就趕緊賣了，你們能不知道嗎？你們明明知道，就是故意不，就為了多做幾單生意，多掙點傭金！太缺德了！”

    女經紀口氣和緩地辯解道：“你也不要怪我們，你不是也買到了便宜房嗎？在這個區，你至少比別人少花了50萬！”

    女經紀想息事寧人，可男人一聽更氣：“我買它時便宜了50萬，等到我賣掉時，不定又得再便宜50萬！”

    男人十分氣憤，又無可奈何。他氣哼哼地轉身，朝另外一家地產公司走去，他要在另外一家公司放盤，把剛剛買下的房子再賣出去，那個女經紀趁機縮進屋去。

    而另一家地產公司的經紀，早就在門口恭候顧客了！

    這樣吵架的情景，隔個一年半載的就會爆發一次，兩家中介公司為此忙得不亦樂乎。如果是a公司當初幫客人買的房，那b公司就會幫著賣掉，反過來一樣。

    賈升帆讓整個區人心惶惶，尤其是他的鄰居們。

    他家樓上樓下、左鄰右的幾個鄰居最擔心，這幾戶人家養成了一個習慣：每都要豎起耳朵，仔細監聽賈升帆屋的動靜，時刻為自己的房產擔驚受怕。

    在過去幾年，賈升帆的鄰居們，如走馬燈一樣頻繁更換。每戶人家住進來不久，很快就搬走了。寧願把剛買的房子虧錢賣掉，也不願意久留。

    等到新的鄰居住進來以後，發現賈升帆就住在自己身邊，馬上賣房搬家。接著，再換成新的麵孔。幾年間，像割韭菜似的，割了一茬又長出一茬。

    來奇怪，麵對賈升帆造成的威脅，除了幾個新鄰居不停地忙著賣房搬家以外，竟然沒有一個人站出來話。大家大眼瞪眼，你看我我看你的，都指望別人出頭。

    賈升帆對這一切卻懵然不知，暈頭暈腦的。他整低頭走路，與周圍的街坊鄰居也不怎往來。如果路上遇見了熟人，他會和對方點點頭，雙眼發直，臉色很冷漠，不一句話。整個區，能夠跟他幾句話的，不超過三人。

    有一，區的一個知名人物終於被激怒了。她決定不再像別的鄰居那樣縮著頭忍耐，她已經忍無可忍了！

    這個人在區擁有很多物業，她在樓下一層和二層，分別開了酒樓和咖啡館。這個人大名叫潘金花，外號又叫辣椒，潘姐是三個能夠和賈升帆話的當中一人。

    潘金花是一個0多歲的女人，人長得挺漂亮的，身材高挑，前突後翹，要啥有啥。雖生過孩子了，可是，她把貨卸完後，身材卻一點兒沒有走樣。她衣著光鮮時尚，很會打扮。

    至於為什叫她辣椒，賈升帆不太清楚。

    事情發生在一個雪後晴的日子，氣很寒冷，風像刀子一樣刮。

    大約快到吃中午飯的時候，區的大部分居民都已經上班去了，家留守的老弱婦孺都貓在家，躲避外麵的嚴寒。

    潘金花正在她的咖啡館照顧生意，她的咖啡館在二樓，地麵一樓是她的酒樓，經營鬆江本地菜式。

    咖啡館客人不多，潘金花與她的員工們在著閑話，無聊地磨牙，忽然聽見樓下有人驚呼：

    “不好了，老賈要跳樓了。”

    話的是個年輕女人，口氣有些慌張，聲音都變了調。

    潘金花一聽，匆忙衝出咖啡館，往樓下跑去。

    到了樓下以後，隻見幾個老人和一個年輕女人，正在舉頭朝樓頂平台看。平台上有個人站在圍欄上，似乎要跳下來。

    “又是老賈，這個該死的老賈！”

    潘金花看見了，氣呼呼地咒罵。

    她朝賈升帆揮動著雙手，大聲高喊：

    “賈大哥，快回家，不要跳啊！不要跳啊！”

    潘金花急得在地上不停地跳，拚命揮手，身邊的幾個人也跟著一起喊，大家都很焦急。

    隻見賈升帆在樓頂上猶豫了一會兒，又朝樓下看了幾眼，才不情願地轉身離開了。

    看見賈升帆停止了自殺行動，大夥都鬆了一口氣。潘金花臉色煞白，透過厚厚的外衣也能看見，她的胸脯在劇烈起伏。

    “不行，我得找他道道，他不能老是這樣胡鬧，讓人都沒法活了！”

    “對，對！潘姐，還是你去跟他吧，快叫老賈不要再這樣做。”

    “吧，去他，你話他能聽。”

    身邊的人都讚成她的決定，總算有人願意出麵了。潘金花也不多話，她轉身回到酒樓，對大廚阿昌吩咐道：

    “阿昌，一葷一素，馬上炒兩個菜，我給老賈送過去。”

    阿昌40多歲，染了一頭黃色頭發，額前飄著一撮白色的，好像是被門框夾過了一樣。阿昌喜歡笑，他的口頭禪是不不笑不熱鬧。

    “好！老板。”

    阿昌取來一些牛肉放進鍋爆炒，又往鍋撒了一把辣椒，空氣立刻傳來刺鼻的辣味。

    潘金花站在一旁咳嗽了幾聲，抱怨到：“這個死鬼老賈，老是尋死覓活的，想老婆想瘋掉了！”

    阿昌歪著頭問：

    “他老婆不是死了嗎？還想老婆幹什？是不是想女人想瘋掉了？”

    “哼！他要是想女人就好了！也不知道那根神經搭錯了線，有錢有房的，再娶一個多容易啊！兩條腿的豬找不到，兩條腿的女人滿大街都是！他卻偏偏想死，有病！”

    阿昌哈哈大笑，大炒勺停在了半空。

    “找女人？辣椒妹子我告訴你，你哥我就不找女人！真要是有了啥想法，自己呼呼擼幾下就好了，一樣爽死！”

    潘金花生氣地：

    “好了好了！別惡心人了，你炒的菜以後還讓不讓人吃？當我不是女人啊？快把菜給我。”

    “好，走你！”

    潘金花帶著一葷一素兩個家常菜，又帶上了一瓶啤酒，抬腳就往賈升帆家走去，她估計賈升帆已經回到了家中。

    賈升帆的家在八樓，潘姐急匆匆地來到賈升帆家門前。她按了一下門鈴，沒有回應；就咚咚咚地敲門，高聲大喊：

    “賈大哥，賈大哥。”

    又過了一會兒，屋傳來氣呼呼的聲音。

    “門沒鎖，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