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柔聲音很輕,卻足夠所有人聽到,她看著柔柔的,笑起來頗有幾分淒美,此刻跪在那,顯得越發瘦弱不堪。
範昀盯著她挺直而纖柔的背影,眼神有些複雜。
千算萬算,沒算到她來頂杠呀!
不過,也在意料當中。
範昀冷笑了一下,繼續看戲。
眾人無不吃驚,而且明顯不相信。
“你什?”賀氏反應不過來。
範柔抬起那張並不美麗卻十分白皙的臉,確認道:祖母,是我所為,從最開始,一切都是我的算計,引誘薛嘉與三妹之事,將四妹妹和五妹妹牽扯其中,利用她們來對付三妹,都是我的謀劃,至於當年那件舊事……”
範柔低了低頭,沉默了一會道:“是我無意中聽到母親與一位老嬤嬤起…”
曹氏閉了閉眼,紅著眼低下頭。
她又抬起了淒厲的臉,“我本沒這個打算,可後來見祖父寬宥於三妹,還幫著她話,心想如果不下狠招,祖母不會治她,故而便有了後來的算計,我無可奈何,一邊覺得隻有這樣,祖母才會懲治三妹,一邊又不想將五嬸和六妹妹牽扯進來,畢竟她們與長房關係一向融洽,便撕掉了一半,留下前半段,哪知後來弄巧成拙”
範柔露出了失望的神情。
賀氏氣得嘴唇發抖,“混賬!”
“你處心積慮這做是為什?”她恨不得上前掐死她。
一個個膽大包都敢騎到她頭上來。
範柔再次抬眼,滿臉淚痕,“一方麵是為了大姐”她聲音大了些許,有些憤怒。
“大姐本是我們長房乃至範家的支柱,偏偏每次三妹都要在她麵前橫插一腳,薛嘉喜歡她,玉軒表哥也喜歡她,我不僅嫉妒於她,還厭惡她阻擋了大姐和四妹的婚事!”
“……”
眾人啞口無言,就連賀氏一時也不出什來。
這不就是近來各房屢次算計範昀的緣由嗎?
還是她默許的!
範柔控訴很有力,眼淚更加洶湧,“她隻是一個外室子的女兒,憑什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祖母您知道嗎?她手上那張蜀王樓請帖,可是玉軒表哥想盡辦法給她弄到的呀,聽玉潔表姐,玉軒表哥付出了不少代價!”
“姐姐待我那好,母親視我如己出,她們不屑於動手,我能不為她們分憂嗎?”
範柔哭得更傷心,“我隻是個庶女,我如果還不能為母親和姐姐做一點事,我存在還有何意義?”
就像此刻一樣,硬著頭皮替範婉背鍋,這也是你一個庶女存在的意義!範昀內心如此冷笑。
她不得不佩服大伯母的手段,整個範家,她唯一還有些忌憚的恐怕隻有這個曹氏了。
曹氏調教出的這個庶女,簡直是範婉左膀右臂,什陰暗的事,都是範柔來做,都是範柔來背鍋。
曹氏簡直太聰明,滴水不漏,誰都喜歡她,誰都討好她,她悶聲不吭地在範家一手遮。
範柔把一切都解釋地清清楚楚,也把原先那塊遮羞布給扯了下來,現在誰也別想在範昀麵前遮掩。
蓮嫂子暗暗地吸了一口氣,真替這個孩子可悲。
一家人處心積慮對付她。
範昀倒是沒在意這個,她覺得自己該重新審視範柔了。
知道在什時候做什事,知道不做無畏的抗爭,知道如何最大程度展現自己的價值,她的聰明也不可低估。
長房真是一家子人精哪!
“傻孩子…你怎能做這樣的傻事!”曹氏哭得泣不成聲,看著範柔一臉恨鐵不成鋼又疼惜的樣子。
範柔出手,將局麵扭轉了過來,就連老太太的怒火也下去了幾分。
但是範昀如何能讓她得逞,她朝範桐看了一眼,眼神充滿不屑和挑唆。
範桐本被範柔的滿臉通紅,這下受了範昀的刺激,再次怒不可赦地跳出來罵道:“範柔,你個狐狸精,你真不是人,你把我們當什?你瞧瞧,五妹妹為此受了多少委屈?你把我們,你把祖母當什!”
“你眼還有沒有王法!”範桐一波又一波地咒罵。
範婉氣得扭頭,狠狠剜了範桐一眼,本來局勢已轉,那知道這個臭丫頭要來橫插一腳。
就連趙氏和範金也恨範柔恨得牙癢癢,好端端的把她們扯進來,今後想要讓老太太再如以前那般好,是不可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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