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昀走過去時,梁雲輝已經發現了她。
梁雲輝十分詫異,捏在手中的棋子也僵著不動,倒是他對麵的詹延筠,也發現了梁雲輝的神色,也聽到了腳步聲,偏偏繼續歪著身子喝茶,等待梁雲輝下棋,並沒有扭頭去看,仿佛不在意,又或已然知曉。
範昀走到了二人中間,朝二人屈膝一禮,
“見過詹公子,見過雲輝公子!”
梁雲輝眼中盛滿了笑意,“哈哈,原來是範姑娘,你怎到這來了?”
詹延筠抬眸時,一臉醇和從容,沒有任何驚訝,清湛的眼眸微微蕩漾著一絲淺笑,朝範昀頷首。
即便是第二次見到他,範昀依舊為他清越的氣質所讚歎。
這男子通身的氣派,好到難以言喻,不咄咄逼人,卻也不是隨和親近,給人一種淡淡的離人和矜貴,讓人忍不住注視他。
前世,範昀也曾熟識一位男子,論相貌,那人不在詹允賢之下,論銳氣,當世無人能及,如果要說其他男子是星星,那那人是當之無愧的太陽,耀眼奪目。
但他那種奪目,是帶著萬丈光芒的。
可詹延筠不一樣,他也很奪目,哪怕他沒有咄咄逼人的氣勢,可是他往那一站,大家的目光自然而然的落在他身上,而且被他折服。
這種奪目,不帶任何侵略性,卻是潤物無聲。
範昀對上那淡淡又不帶溫度的眸光,坦然道:“我也是無意撞入…”
她將義融公主的主意簡單說給了一下,卻隱瞞了剛剛撞見的那檔子醜事。
她的直覺告訴自己,詹延筠不是個愛管閑事的人。
果不其然,詹延筠聽了義融公主所為,神色並不任何變化,好像沒什事都引起他的注意。
倒是梁雲輝麵露尷尬之色,他放下手中的棋子,噙著已經微冷的茶杯抿了小口,有些欲言又止。
最後還是忍不住嘀咕了一句:
“這樣做….很不妥….”
太放肆了!
太囂張了!
這是把詹家當什?但凡是個有教養的女子,都不會做出這樣的事,何況還是威震一方的詹侯府。
要知道,即便四君侯府中,詹家是最不耀眼的一個,但君侯府真要是反叛,詹家恐怕是最難攻下的一個。
益州,天府之國,偏安一隅,上可出漢中北伐威脅長安,下可順流而下,直搗荊州和金陵,地理位置十分優越。
正是這樣穩如泰山的地脈,養成了詹家不疾不徐的風格。
這是梁雲輝第一次來到詹侯府,他從第一日駕臨到現在,唯有感慨,感慨詹侯府人傑地靈,底蘊深厚。
詹家包容且包涵。
這要是放在涼州蕭侯府,恐怕義融公主會被趕出去。
正因為詹家以小兒心態來看待義融公主,任她胡作非為,反而讓梁雲輝覺得,詹家非同一般。
這樣的君侯府,才真正讓人忌憚。
至於什詹家派人刺殺義融公主之事雲雲,梁雲輝是一點都不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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