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昀看了一眼地上那碎了一地的草藥,認出是勾膽萱草,抬手示意月橋讓開,然後溫聲問道:“老人家,您是藥農嗎?這勾膽萱草是在哪兒采的,那藥草多嗎?”
那老頭瞅了一眼範昀,見她溫文爾雅,一眼就認出藥草來,心的氣多少平了幾分。
他語氣緩了少許,哼哼道:“那你能買嗎?”
“當然能買,以後你的藥草我都包了,那今日之事可否就此作罷?”範昀不會為難一個農戶,別看她出身最高貴的君侯府,不愁吃穿,所用器具無一不精,可她常年飲馬邊關,深知民間疾苦。
當年幽州邊境的牧民,常年遷徙不定,日子過的有多苦,她深深體會。
老頭聞言眼神立馬亮了,“果真如此?”
“當然,陳二,”範昀看了一眼那個車夫,“你告訴他地址,以後讓他把藥送去那邊!”
說完,範昀又笑著看向老頭,“老人家,如果你能介紹農戶送藥來,我也會給你酬金的!”
老頭不笨,立馬知道範昀是道行中人,忍不住喜極而泣。
“今日這些藥值多少錢?”範昀含笑問道。
老頭說了一個數目,範昀看了一眼月橋,示意她多付一倍的酬金,算是給老頭的定金。
老頭看到這個姑娘十分大方,就信了七八分,心想明日挑著擔進城,去她的地兒瞧瞧,果然如此,便可以告知村的農戶,今後大家也不至於每日愁吃穿了。
可惜這邊月橋還氣著呢,雖然伸手去掏銀子,可掏的一點都不痛快。
“小姐,憑什給他雙倍的啊,你瞧他橫的很,還敢攔咱們馬車,可惡的很!”月橋萬分不服,邊說邊朝老頭瞪眼。
老頭倒是個爽快人,壓根也不尷尬,反而哈哈大笑起來。
範昀覺得這個老頭性情有趣,她低聲在車夫陳二耳邊交待了幾句,那陳二便過去跟老頭交談,了解老頭村莊情況,並告知了藥鋪的地點。
這邊月橋終於舍得掏出銀子,正要給老頭時,不料,這個時候伸出一隻手來:
“姑娘不必,今日之事是在下之過,哪需要姑娘來賠錢,賠也自當是我陪!”
範昀側身抬眼,便看到一個穿著天青色長衫的男子含笑跟她施禮。
長相不算多出挑,卻是讓人很舒服,不高不矮,不瘦不胖,是個溫文爾雅的公子。
範昀淡淡一笑,“你可以出你那部分,我出我的部分!”
她並沒有好心到替別人承擔過錯。
那男子明顯一愣,斷是沒料到範昀會這說,不過他很快回神過來,笑道:“姑娘客氣了,都是在下的緣故,不該姑娘出半分錢….”
說完他示意小廝掏錢,
“不僅不能讓姑娘掏錢,在下還得給姑娘賠禮….耽擱姑娘的行程!”男子深深作了一揖。
這個男子真的是表現得特別有風度。
但是範昀何許人也,她笑容猶在,隻是微微眯起了眼睛,
好的有點過頭了些。
不過,她不再理會他,而是看向那老頭,繼續交待了一些事,那老頭拿了錢自然感激涕零。
在那車夫的指引下,老頭挑著擔子,帶著剩下的藥材,往範昀的店鋪方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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