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九一直在一旁看著,她看著來襲者的到來,看著來襲者倒下,最後看著慕容也陪葬在那片血紅的花海之中。
血漿伴隨著骸骨在那片血紅的花海中蠕動,被腐蝕血肉滋滋作響,散發出縷縷硝煙。
原本白霧朦朧的空被抹上了一層血色,寒風依舊冷冽的吹著,翻滾著血漿,吹起掉落的彼岸花,好不容易熱鬧起來的慕容府再次歸於寧靜。
白九一直被困在墓地之中,饑餓感伴隨著寒冷代替了悲傷,昏昏欲睡的感覺不斷襲來,但她不敢睡著。
她怕她一旦睡下,無止境的殺戮會將她的夢境染成血色,她怕她再一次看到慕容被那漫地的血海吞噬。
白九不敢睡去,空始終是那個顏色,她不知道自己經曆了多少個日夜,她唯一所能知道的是,自己從老白那學來的一切,都無法破開這層厚土。
這厚土將她困住後,她曾使用各種方法都沒有用,無論怎哭喊,她都無法從這出去。
她不知道自己什時候能出去,在饑餓將悲傷代替之時,她放棄了抵抗,找了個舒服的位置坐下。
逐漸的,倦意從白九頭腦深處席卷,白九坐在地上,倦意不斷蔓延,眼皮變得沉重,她覺得自己就要死了。
正在這時,她忽然接收到了不一樣的光線,那光線刺入她的眼中,她疲憊的睜開眼睛,發現原本將她圍住的土層已經消失了一半。
她愣了愣,意識逐漸清醒,一種被獲救的意識傳達至她身體的每一個角落,她一個激靈從地上站起來,因為坐麻了的雙腿導致她前進的瞬間就再次摔倒。
她跌跌撞撞的從地上站起來,她有些茫然的看著四周,那所熟悉的血染的空抹上了一層灰色,那漫地的血水,漫地綻放的彼岸花在此時枯萎。
在那山頂之上,白九看見了慕容一直抱著的慕容劍,他立在最頂上,立在慕容死去的位置。
其劍身上閃爍著妖異的光芒,其劍身上枯萎的花藤纏繞。
“若在下身死,還麻煩白九姑娘,將這劍送還給恩公。”
慕容的話在此時浮現在白九腦中,白九茫然的看著那劍,自言自語著:“啊,去找千載了。”
她托著沉重的步伐,駝著背,有氣無力的朝著那把劍出發,同樣有氣無力的自言自語道:“得把這劍還給千載、得去找千載了,要把劍還給千載……”
白九不斷的重複著那幾句話,就像是在給自己洗腦一般的著。她不斷的著,原本就麵癱的臉在此時露出萬念俱灰般的神情。
她走了過去,走到那把劍的麵前,手握住那把劍的時候,那把劍再也沒有像之前那般有著適合白九的重量。
那劍柄,白九握的不是剛剛好,而是一隻手勉勉強強才能握住。那劍的重量,不再是白九所能輕易揮舞的重量。
這把劍的劍靈已死,其劍無靈,已成凡劍。
白九知道這點,也明白慕容已經死去,卻依舊費力的拔著那把劍。
她的動作已然麻木,神情已然麻木,如同無生命的傀儡一般,毫無幹勁的拔著那把劍。
在將劍拔出之時,劍的重量拉著她整個身子向地上貼。
白九費力的將那劍抱起,環望四周,迷茫的尋找著回煙羅坊的路,也在想著尋找千載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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