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間，雪翎托著兩人點的飲品走了進來。孫良侯接過咖啡，笑著道：“雪翎老板，忙不忙？不忙的話賞光陪我們坐坐。”

    雪翎眨眨眼睛：“陪聊另外收費。”

    “那先聊十塊錢的！”

    “十塊錢？那你還是買棒棒糖去幼兒園騙朋友吧！”

    待雪翎款款坐下之後，孫良侯才指著江水源道：“有這聰明帥氣的美少年陪你聊，你不感謝也就罷了，還敢收費？我現在終於明白什叫做掉進錢眼了！”

    雪翎道：“我的是陪你聊收費。陪帥哥聊？我怕我根本排不上隊！”

    孫良侯哈哈大笑：“算你有眼光！我這位兄弟絕對才貌雙全，貌咱就不了，一目了然。才你知道嗎？別看他才高二，人家寫過、拍過廣告、發過論文、出過專著，全國大獎也得過好幾個。關鍵他還記憶力超群，出來怕嚇著你，他能全文背誦《十三經》《二十四史》等重要國學典籍！”

    雪翎瞪大漂亮的眼睛：“假的吧？背《十三經》我還有點信，畢竟古往今來會背的頗不乏其人。背《二十四史》？如果我沒記錯，那可是三千多卷、四千多萬字！你要他通讀一遍，我都有些懷疑，通背？”

    孫良侯端起咖啡啜了一口：“那你就考考他。想當年你雪翎老板也是叱吒一時的才女，我倒想看看是東風壓倒了西風，還是西風壓倒了東風？”

    江水源苦笑著搖搖頭：自己會背《十三經》《二十四史》，就好像三歲寶寶會背《登鸛雀樓》，到了什場合都能拿來炫一炫，簡直是防不勝防又煩不勝煩！他決定從源頭治理：“其實我——”

    “其實你隻會背一部分？晚了，你已經成功激起了我的好奇心和好鬥心。”雪翎根本不給江水源反悔的機會。她側頭想了片刻：“我記得以前寫書的時候提到一則故事，曆史上很多將軍都以戰死沙場、馬革裹屍為榮，偏偏就有這一位將軍，在城破巷戰之際他卻找了個僻靜地方躲起來，等到戰事快要結束，才走出來主動向對方士兵表明身份。他的觀點是，‘我要是死在亂軍之中，別人看到我死得不明不白，或許會認為我有負國家。我現在明明白白死在光化日之下，下人就知道我的忠烈了。’這位將軍是誰？”

    江水源毫不費力地回答道：“他叫完顏彝——”

    “錯，是陳和尚！他的名字非常奇特，所以我印象非常深刻。”

    江水源無奈地解釋道：“你聽我完。他叫完顏彝，字良佐，字陳和尚，史書上‘世以字行’，就是大家通常叫他名‘陳和尚’或者‘完顏陳和尚’。你剛才的那個故事，就出自《金史》卷一百二十三《忠義列傳三》的《完顏陳和尚傳》。”

    孫良侯端著咖啡杯，似笑非笑地看著雪翎：“這就尷尬了！”

    雪翎眨眨眼睛，忽然展顏一笑：“我這回算是李鬼碰見李逵，徹底漏了怯。弟弟，你怎可以這厲害？完全不給姐姐活路啊！”

    “不給活路？這句話總結得好，江就是要不給你們活路。”孫良侯眼睛都帶著笑意，“雪翎你算是很有名氣的新生代作家，寫的曆史散文、宮廷在業內有口皆碑。今這就我們三個，沒有稅務局來查你的版權使用費和個人所得稅，坦白，你每本書平均能賣出多少冊？”

    雪翎遲疑地回答道：“這個不好。賣得好的像《深宮晚更紅》，大概印了4萬冊；差的像《讀史淚滿襟》、《晚明風華》，都隻有區區萬本。平均下來每本書能賣個7、8萬本吧？也就賺個辛苦錢。”

    孫良侯指著江水源：“我可聽他寫的首印就是50萬冊，後來還加印了好幾次，恐怕總數不下100萬冊。怎樣，羨慕嫉妒恨吧？”

    江水源連忙澄清道：“不一樣的。雪老板的書是擺在書店，一本本賣出去的；而我那本書是放在服裝專賣店，作為搭頭用來免費贈送的。免費送的當然是不要白不要，和銷量卻是無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