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蘇青言看著地上那雙纖細蒼白的腳,怔了一下。下一秒又覺得非禮勿視,慌忙轉過頭去。
“嘿嘿。”崔大夫蜷了蜷腳丫子,嘿嘿笑了兩聲,一點不在意,朝院子抬了抬手,“先生,麵請。”
蘇青言看了一眼崔大夫,發現她長得很瘦弱,特別是臉,有種不健康的蒼白,唯有那雙眼睛,清亮如山泉星辰。
好一個純碎靈動的姑娘。
他笑了笑,蹲下來,在地上拿了兩個石頭,晃了晃,一雙鞋子出現在手。
“哇!”崔大夫一雙眼睛瞪得老大,“先生怎做到的?”
蘇青言將鞋子放在地上,抬頭看了一眼崔大夫,“穿上吧。”
崔大夫這才意識到蘇先生是為了她變出的鞋子,霎時有些不好意思了,“怎敢勞煩先生,一雙鞋子我還是有的。”嘴這樣著,腳下卻急吼吼的去穿鞋,還拿腳試了試,發現是真鞋後,別提有多興奮。
“那你為何赤腳?”蘇青言看見崔大夫那略帶孩子氣的一麵,不自覺寵溺地笑了笑。
“是那隻雞,吵得我睡不著,氣死我了。”崔大夫套好些,抓住蘇青言的隔壁就往走,邊走邊道:“我聽過先生好多事跡呢,這次能見到您真人,真是太好了。聽您醫術也了得,我這兒好多問題呢,先生請進,抓緊時間。”
蘇青言就這樣被半拖進了木屋,不出的無奈,不過他難得覺得很舒暢,也很期待。
結果崔大夫有很多問題,果然不是而已,她至少有足足十幾二十本的筆記本,每本都厚厚一冊,全是她記錄的問題。
她別提多興奮,將屋子的木桌搬到院子,又將筆記本全搬到桌上,再搬了兩張椅子放桌邊,又給蘇青言泡了杯茶。
然後乖乖坐到一把椅子上,拍了拍旁邊的椅子,衝站在門口目瞪口呆的蘇青言叫道:“先生,準備好了,我們開始吧。”
崔大夫像個嗷嗷待哺的嬰孩,別提多乖巧和渴望。
蘇青言搖了搖頭,走到桌邊,拂袍坐下。
結果那一,幾個大嬸將雞湯熱了又熱,最後還是等到兒黑了,才將眼睛都快貼到書麵上的兩人叫到廳堂去吃飯。
吃完飯後,兩人將場地移到屋內,點上燈,繼續。
直到第二日上三竿,昨**的大嬸不放心兩人,走過來一看,發現兩人還在慷慨激昂的話,桌上的蠟燭水兒,堆了滿滿一堆。
後來,還是大嬸蘇先生一直趕路都沒休息,崔大夫這才放了人。
蘇青言走的時候,她萬分不舍抓著他的袖子,將人送到院門口,再三囑咐等他睡醒,立馬就去找他。
結果還真是,蘇青言住在一鄉親家,下午剛起來,就聽見門外熟悉的聲音,看樣子已經等了他好一會兒了。
等他走出來,就見崔大夫脆生生地站在院子,衝他叫道,“蘇先生。”
看著那笑容,蘇青言無奈笑了笑。
之後半個月,兩人形影不離,‘如膠似漆’。
村人看在眼,可勁兒起哄。最後,選了個代表出來,找到兩人,拐彎抹角的男大當婚,女大當嫁,兩人這合得來,不如把事給辦了。
蘇青言倒是很快明白了大嬸兒的意圖,當即覺得有些尷尬。
崔曉那貨,整了半沒聽明白,還一個勁兒蘇先生有多好。
最後,當她明白是怎回事後,眼巴巴看向蘇青言,眼十分向往,還透漏著些許遺憾,“我願意啊,要是能一輩子都在蘇先生身邊聽這些,我崔曉這輩子就值了。”
蘇青言和媒的大嬸俱是一愣,最後都撲哧笑了出來。
這家夥,年紀倒也有二十出頭了,心思卻純淨得跟初生嬰兒差不多。
倒是蘇青言,越發被崔曉的率真純粹吸引,那是他從未見過的純真和赤忱,世間少有。
兩人每日呆在一起,研究如何治理瘟疫的問題,蘇青言有時候坐在院子,看著崔曉趴在藥圃叢,一棵棵護她那些寶貝疙瘩,就覺得好笑。有時候看著看著就失神了。
他還是第一次看著一個女人失神,等他明白過來的時候。
崔曉已經病入膏肓。
這一,看著昏倒在地的崔曉,蘇青言也是第一次感受到了什是恐慌。
崔曉早就感染了瘟疫,在大半年前上一個村子的時候,就已經感染了。所以才會在瘟疫成災的地方無所顧忌,因為她知道自己命不久矣。
蘇青言在第一麵見到崔曉的時候,就覺得她麵色不濟,還以為她隻是為了村子的瘟疫過度勞累了。之後,一直忙得沒有時間注意到她的身體,他曾經看著她的麵相,算著她的命盤,卻發現什都算不出來。
他早該想明白,她為什會那迫切的想要知道所有問題的答案,那急切地想要學習所有的東西。
崔曉醒來的時候,就看見蘇先生坐在床前,正看著她。她嘿嘿笑了兩聲,一骨碌坐起來就要掀開被子下床。
被蘇青言強勢地按回了床上。
“先生?”崔曉乖乖躺在床上,還是第一次看見冷臉的蘇先生。
“什時候開始的?”蘇青言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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