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寒涼,蒼涼月色獨掛枝頭。
夜風起,若嘯嘯馬蹄,踏著春日草原而來。
西北的春總是來得更晚一些,春日的芒草鋒利的刺破泥土,青翠的色澤掩蓋在舊年的枯黃下。
夜色清清冷冷,夜梟撲打翅膀,在際發出一陣如嬰兒般啼哭的鳴叫。
火堆劈啪作響,燃燒著的木頭發出的味道並不討喜。但並不阻礙縮著身子,蹲在火堆旁烤火的少年們。哪怕已是暮春,此地的氣依然嚴寒,晝夜溫差尤其之大。隻有在正午時段,那時的日光灑下來,沐浴在陽光下整個人從到外都是暖洋洋的。
氈帳厚厚的門簾遮蔽了麵的全部景色,隻有隱隱約約的燈光能看到一個伏案疾書的身影。此人身形健碩,大約是將將沐浴過後,一頭長發披在身後。他的衣著單薄,微微彎起的背脊展現著最美好的弧度。從這模模糊糊的剪影去看,這定是一名身材高大的年輕男子。
營地上的篝火燃了多久,那個隱藏在氈帳後的男子就勞累了多久。
翌日清晨,草原上的霧氣籠罩著大地,朦朦朧朧的如輕紗一般。
蹲守在火堆旁的兵打了個哈欠,揉著眼睛看著身後的白色氈帳,拿起自己的長槍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朝自己的營帳走去。
路上有遇到相好的同僚,便打個招呼,順便問候一下。
“將軍又一夜未睡嗎?”
兵點了點頭,抓了抓自己像枯草似的亂發道:“估計又惦記著呢!這不,每隔半個月都要來一次的信,都五了,還沒有見到。將軍這是著急著,睡不著啊!”
那人哈哈一笑,卻有些擔憂的:“也不知道是什人給將軍寫的信,令咱們將軍這般惦記著。”
兵眼珠子一轉,看著四周無人,才湊過來趴在那人耳邊聲:“我想啊,那肯定是將軍想好的,不然哪用得著惦記著啊!”
“果真如此?”那人來了興趣,問道。
兵賊嘻嘻一笑,:“咱們雖然是不識字的,但那信封我是見過的。瞧瞧那字兒,可是好看的很,肯定是名溫柔漂亮的女子寫得!”
“哈哈,看來咱們將軍真的是開竅了啊!”
兩人心照不宣笑笑,各自返回了自己的崗位。
氈帳中的男子此刻伸了個懶腰,揉著略有酸意的肩膀,看著桌案上燃盡了的蠟燭,才發覺竟已經色大亮。他起身撩開足以抵禦寒風的厚厚門簾,看向外麵的景象。並不吵鬧,但卻井然有序,這便是他的士兵們啊!
男子欣慰的微勾嘴角,麥色的膚在清晨的陽光下閃動著健康的光澤。
返身回了帳中,稍加洗漱了下,男子換過一身常服。白色的布衣包裹著他健碩的體魄,分外妥貼,一雙棕色的眼眸閃動著睿智的光芒,男子長發束起,端的是一派風流。
他走出氈帳,來往手持兵戟的兵士們見到,便是:“將軍好!”皆是出自真心,而非敷衍了事,想來此人在軍中真是深得人心。
此地乃是西北大營,一個遠離京城,分外荒涼與野蠻接壤的地方。
男子在營地中巡視了一番,抬頭看看太陽,已經是正午時分。營帳上方飄蕩著濃濃的飯菜香氣,男子才驚覺自己竟然浪費了不少時間在發呆上麵。
“將軍,該吃飯了。”親衛端著飯菜進來後,便垂首立在一邊。
男子看了一眼,歎了口氣,神情中略有鬱色。
正在此時,外麵傳來一個聲音:“將軍!將軍!來信了!”
男子臉上閃過一絲激動,翻身下榻,衝了出去。
手舉著信箋的兵開心笑著,便被麵前的男子將信奪了去。
顧不上回到自己的氈帳中,男子迫不及待撕開信封,展開潔白似乎還帶著濃濃酒香的信紙了下去。
字飛白好友謹啟:自而來稟,久疏問候,伏念之。
春寒料峭,善自珍重,吾心掛念。敝寓均安,可釋遠念。所憾俗務冗繁,久疏菡候,至以為歉。欣聞爾戰大勝,謹以至誠,由衷快慰。草率書此,祈恕不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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