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嘯維笑笑，並未言語，心底的不屑掛在嘴邊，外人看來倒是一副謙和的模樣。隻有紅袍男人看這笑容，雙唇一勾：“有意思，詞不達意，笑不出心。行屍走肉一番，又或許掩飾，真是有意思啊。”

    綠袍男子正歡快的吃桌上的佳肴，聽到他說話，抬頭望去：“林兄所說何人？”

    “一隻野心眈眈的野貓。”紅袍男子收回目光，執杯喝一口茶，眼一亮，“這茶樓的茶藝果然是好，不比府上的差。”

    綠袍男子哪懂茶，聽他這一說，心一高興。立即喚來小廝，再上一壺大紅袍。

    “張兄，酒樓的茶水可不便宜。”林子玉似笑非笑，病態白的皮膚也因為屋內的暖和，有了些許血色。

    張帆擺擺手道：“隻要是林兄，別說一壺兩壺，五六壺，張某也願。”

    同桌的位居低下的人紛紛附和，林子玉笑笑，人生，似戲非戲。沉浸在自己扮演的角色中，原來也會有走不出的時候，這張帆倒是也豪爽，在鬥來鬥去的家事中，也是一樂事。

    這第二壺大紅袍還是由羅嘯維親自送去，倒完茶，起身對上林子玉似笑非笑的眼神，他一愣。

    回神，笑道：“各位客官請慢用。”

    快步離去，羅嘯維感覺到了被看透的直覺。暗自搖搖頭，不過是一有錢任性的公子哥，如何能有這笑著卻讓人感覺陰涼的氣場。

    底下的舉動都在雲翊晨眼看著，不由讚歎道，羅嘯維真是出色。將事情處理的非常完美，無可挑剔。被羅嘯維解圍過的小廝也轉變了模樣，開口笑道：“那是少爺眼力見好，找著這有力的一幫手。”

    雲翊晨笑笑，並不說話，心倒是有了些許打算。這酒樓不僅茶藝好，酒也是上乘，就連菜色都為美味。要維持這樣的質量，在背後可是要花上許多心思。不僅要保持茶葉的來源，酒和菜都得驚心挑備。

    更別說還得與城中的各大酒樓競爭，新推出的花樣，要隨時跟上。

    茶藝師傅和廚藝師傅都得要求水準，有時要與官僚打交道。羅嘯維倒是能識人做事，瞧桌上的綠袍男子一看就是虛張聲勢，隻知上好龍井是好茶，卻不知除了這味茶。各色品質茶葉絕對不差，若是奉承他，告訴他還有別的茶能配的上他身份。心底也會存了心思，而紅袍男子顯然是個懂茶的，也是個懂禮的，雖不知為何要將自己掩飾起來。

    紅袍男子開口，綠袍男子必定附和。羅嘯維處事倒是不像個新人，仿佛是天生具備一樣。

    雲翊晨哪知道，盡管羅嘯維以前為乞討為生，在他看來，並沒有接觸過人情世故。卻不知，乞丐最能察言觀色，看人臉色，更是能豁得出。手足健全，卻不願通過自己的勞動獲得生存，寧願墨守成規的伸手乞討。

    此等心智不是所有人都能有的，接受過別人的唾棄，打罵侮辱。為了生存，早已練就識人的本領，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如今他跟著雲翊晨走上了體麵的生活，嚐到了身處無憂的甜頭，如何還能沒尊嚴的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