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四章悲觀

    林如惠好大的派頭，光是隨身攜帶的行李，就比我與霍笙兩個人加起來的還要多了。她笑著走進屋子，大搖大擺，一副誰都不能耐何她的嘴臉，可與我們對視之時，又像是變了個人似的。

    “霍笙和阮來了？”她笑眯眯地走到我麵前，手一伸，握住我的手，“傭人已經準備好燕窩了，不如我們一起吃。”

    我悄咪咪地看了霍笙一眼，他眯了眯眼，沒有話。

    往後同住一個屋簷下，我總不可能時時刻刻準備等待霍笙站在我身邊保護著我。畢竟伸手不打笑臉人，我隻好不著痕跡地將手從她溫暖的手心之中抽離，淡淡道，“不必了，我吃過了。”

    林如惠豁然地笑了笑，“這是燕窩呀，吃不飽的。女孩子還得補補，否則老得快。”

    她的語氣溫柔到了極致，仿佛真的是一個對我萬般關心的長輩，好言好語，笑容和善。

    借著這個機會，我認真觀察她的臉，我是想知道，她究竟是有什過人之處，能夠將霍方迷得團團轉。

    她的皮膚很白，雖布著些許皺紋，但勝在自然，不像那些上了年紀的富太太一樣不服老，往臉上填充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她的眼睛和照片一樣亮，但是經過歲月的沉澱後，眼神中流露出的是慢條斯理的悠然，仿佛這個世界上再也沒什能夠毀了她的興致，傷了她的心。

    她的所作所為，實在令人感到厭惡。

    都人生最令人感到痛苦的，便是不能跟自己喜歡的人在一起。但是，將心比心，若要違背自己的原則才能與自己的愛人長相廝守，那我寧願孤獨終老。

    我望著林如惠，淡淡一笑，“原來林阿姨平日過日子這講究，我還以為你人淡如菊，在鄉下過得怡然的生活。看來每個人都有自己不同的一麵，外人看不出，看不透。”

    林如惠沒想到我話時會帶著火藥味，眼神微怔，但很快便神色如常，“阮，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日子要過。我不評判你，你也不應該評判我。”

    身後傳來戲弄的笑聲，坐在沙發一角翻著報紙的霍笙抬了抬眼皮，沒再話。

    林如惠自覺沒趣，便不言不語，站起身時，卻正好看見向著我們走來的霍方。

    “你——”

    霍方走了過來，看著我的眼神中帶著責備，“阮，什林阿姨不林阿姨的？嫁進我們霍家的大門，你就應該叫她媽。”

    嘿，這老頑固，居然是個護妻狂魔。

    沒等我話，霍笙已經走了過來，淡淡地看了霍方一眼，他將我護到身後。

    父子倆長得很像，似是一個模子刻出來一般，兩個人冷冷地凝視著對方，仿佛在等著對方先行示弱。

    隻可惜，沒人願意先低頭。

    “算了，我剛回家，和他們還不熟悉，他們叫不出口也是理所當然的。不要緊，以後有的是時間，我們來日方長，好嗎？”

    林如惠當真是溫柔的，隻不過幾句安撫的勸，便已經讓霍方的眉頭舒展開來。他沉著臉看了霍笙一眼，霍笙卻不領情。

    仍是這樣劍拔弩張的氣氛，壓抑得令人幾乎無法喘過氣來，我扯了扯霍笙的手，示意他別把事情鬧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