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醫生懷孕了。

    之所以暈倒，是因為懷孕初期低血糖，外加驚嚇憂傷過度所至。

    聽到這個消息時，所有人都沉默了。

    有人聲討論著馮醫生的孩子該不該留下，司鄭鄭聽得直皺眉。

    後來她將那幫人都趕出病房，馮醫生該在安靜的環境下休息。後來房間內隻剩下兩個女生，司鄭鄭拿把椅子坐在床邊，試圖安慰馮醫生。

    “孩子是希望，是他留給你的希望。”

    馮醫生沒回，隻是平靜又失神地望著窗外，偶爾眨眨眼睛，表示她還活著。

    司鄭鄭心頭泛起酸意，她眼底一下子湧出熱淚，雙手抓住馮醫生幹瘦的手，滿含歉意地：“是我們的錯，如果不是我們非要去交火區拍照采訪，錢澤也不會跟著，更不會出事！是我們的錯……馮醫生，你打我罵我都行，別一個人憋著，求你了，你發泄出來吧！”

    馮醫生還是一動沒動，目光一直聚焦在窗外的某處，偶爾有麻雀飛過，她的視線也沒挪移過一絲。

    司鄭鄭滿是愧疚和悲傷，她什也不出來，隻能不停地哭。

    好半晌後，馮醫生忽然開口：“就算不是你們，他今也會做同樣的選擇……”

    “……什？”

    “他剛入伍的時候，非常熱血，那時候我就鬧著問他，到底是愛我多一點，還是愛國家多一點？他，他的心是我的，但命是國家的。”馮醫生的嘴角若有似無地勾了勾，“多可笑，以前一直以為他的隻是一句玩笑話，如今竟然成真了。”

    就算是退役，他骨子還有著中國軍人的責任，他還是把國家和人民看得比任何都重要，包括她，也包括他自己。

    她還能什呢？還能去怪誰呢？

    司鄭鄭抽泣著想安慰，馮醫生卻在這時轉頭看向她。

    “你出去吧，讓我一個人呆一會兒。”

    “不行，你……”

    “你放心，我絕對不會尋短見。”馮醫生著，抬手覆在自己的腹上，“就算為了這個孩子，我也要堅強。”

    就像司鄭鄭所的，這個孩子是希望，是她的希望，也是錢澤的希望。

    司鄭鄭含淚看她，猶豫好半晌，才起身。

    “那你好好休息，我中午來給你送飯菜。”

    馮醫生點頭，“對了，他……他救下的那個孩子呢？怎樣了？”

    “孩子沒有受傷，隻是被嚇得有些嚴重，一直哭鬧。”

    “幫我照顧他幾，我身體恢複後就會回國，到時候……我要帶他一起走。”

    司鄭鄭意外，“帶他一起？”

    “對。”馮醫生表情淡淡的，“他用生命保護的孩子，到最後，不能落得孤兒的下場。”

    時牧一直守在房間門口抽煙，見司鄭鄭出來，他平靜地將煙按滅，迎上前。

    “她情緒怎樣？”

    “應該沒事了。”

    他沒再回應，她也沒有多。

    良久的沉默後，他對她：“走吧，我先帶你去休息。”

    這次過來的安全區有幾棟完好的樓，政府方人員將他們都安排在一棟樓，方便集合。

    司鄭鄭原本還是和馮醫生一個房間，但現在這種情況估計也不太可能了，所以時牧直接將她領到自己的房間。

    進去後他先將兩扇窗戶都替她關好，又仔細檢查了屋內的各項設施是否存在安全隱患，最後交代她：“一會兒我離開後，你把門反鎖上。無論誰敲門都要問清楚再開，知道嗎？”

    司鄭鄭點頭，問他：“你去哪？”

    “我一個大男人，隨便找個地方就能睡覺。”時牧著，目光幽深地看著她，“好好休息，不要再胡思亂想。在這個地方，活著就是勝利。”

    她抿抿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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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眸子一直看他，“恩。”

    司鄭鄭跟在時牧身後，將他送到門口。她望著他的背影，表情全是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