佞臣
他們被包圍了。
等回過神來的時候,情況已經變成了這樣子了。
對方料定了他們是不會去向禦林軍求援,而且,在人數上,他們也一點優勢也不占。
雖不身處一處,但,卻是同一片,此時辰內府上方的空,剛剛還晴空萬,這會兒卻隱隱有些發暗,似乎是要下雨了。
楚淮陽走了進來,看見江辰坐著似乎在看書,隻是許久都沒有翻動一頁紙。這些他們一直都寄居在辰內府,一來也靠近些東宮,二來為表達衷心,如今許多宮員都不回去,生怕哪個地方做的不對了,東邑帝在發火時,能不看功勞看苦勞。
太子這一脈自然也不能落人口實,江辰真怕回去了,連睡個覺都不會安穩,幹脆就打擾了辰內府的諸位。
打擾的心安理得。
楚淮陽就住在隔壁,那是之前季羽的住處。
“床真硬。”楚淮陽坐到他旁邊的空椅上,揉著脖子很是不滿意那張硬板床。
江辰頭也不抬道:“你可以回去睡。”
“那可不行。”楚淮陽一臉我是大忠臣的模樣,又湊上前去問道,“肖將軍和你了幾句話就出去了,他去哪兒了。”
江辰抬頭看了他一眼,把書一合,笑道:“楚大姐不去嫌棄床硬,來江某這打聽消息了?”
“你叫誰大姐?”
“你這般嬌氣,可不就是大姐?”
楚淮陽站了起來,一臉的怒氣,正要發火,江辰去幽幽的歎了一口氣。
“若你是安陽王殿下,此時得知殿下即將回來,會怎做?”
楚淮陽皺起了眉頭,“我大概會先想,這個消息是誰先透露出去的。”
兩人對視著,再也沒有開玩笑的心思。
楚淮陽已經猜到了,但是他還不能確認,此時的他,心的震驚要大於一切。
許久,他才重新開口:“所以,肖將軍是去接殿下了?”
他不敢得太大聲,怕隔牆有耳,隻是江辰很快的點了頭,表示肯定了他的想法。
楚淮陽又在想其他的問題了,正如江辰所言,若他是安陽王,現在,會做些什?
“樹林。”緩緩地,楚淮陽吐出這三個字。
隻有那了。
誰也不想把動靜弄大,殺人的想靜悄悄,被殺的也想悄悄的反擊。
被負責巡邏的禦林軍發現,這樣的事在哪一方都不算是成了。
四麵八方的羽箭射來,想要就這樣把圍困住的人射成刺蝟算了。
隻是君胤抬起了手,他連眼睛都沒有睜開,一下子接住了飛來的第一枝羽箭。
那枝箭從一開始就對準了他。
暗衛首領立刻反應了過來,他訝異著君胤的反應之快,同時和手下將君胤圍在了正中。
唯有他,是一點差池都不能有的。
四周的打鬥聲傳入君胤的耳中,他還是沒有睜眼,仔細得聽著發生的一切。
在瀑布邊的時候,那瀑布飛流而下的聲音真的是很大,一開始的時候他覺得自己要聾了一般,和杜南兩句話都要喊來喊去的。
可是時間久了,他們也就習慣了。
再聽其他的聲音,多微,君胤發現自己都能聽得很清楚。
刀刃劈開淩空的聲音,割開血肉的聲音,受傷了的悶哼聲,哪怕是追月踏蹄的聲音……他都聽得一清二楚。
這很好。君胤想。
他終於睜開了眼,抓住了追月身上背著的長弓。
拉弓搭箭,箭在弦上,已不得不發。
嗖嗖嗖連著三聲,想靠近的人接連倒下,他沒有閑著,就像是獨坐在王座上的王,拿起他唯一的弓箭,在忍無可忍之際,終於反擊了。
隻是,他沒有任何不忍心的表情,冷漠到讓暗衛首領都覺得這是一個狠心的角色。
誰又能看得到,他那微微顫抖的手呢?
都是他東邑國的子民,真要這有本事,為什不上戰場殺敵,多保護些百姓?
他那樣的痛苦,隻是無人理解。
“公子,來人太多了,我們不能待在這一處,要移動了。”
君胤收起弓箭,箭筒麵的羽箭已經不多了,他冷冷道:“往禦林軍??楚淮陽那去。”
什?暗衛抬頭,公子你是想不開去自投羅網嗎?
君胤不等他們質問,已經駕著追月疾馳而去,暗衛們有苦不出,追月是神駒,他們的是笨馬,隻能跟在後麵追。
沒有人想得到,他們是在明處,被禦林軍發現了至少還是個太子會被以禮相待,可暗處的刺客就不會了。
他們隻會被革殺。
君胤打得就是這個主意。
是誰要殺他,居然派來了這多的人,可真是下了大心思了。
他一邊往前趕路,手上卻沒有閑下來,反手就是一箭,精準的讓人心生畏懼。
這是何等的冷靜自持,才能在這樣的環境之下,仍騎馬射箭,仿佛是在打野一般。
是的,君胤就是在打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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