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殺前筆記

    一

    ???現在是公元060年。今不是任何節日，時鍾指向了十時二十分，夜。就在三分鍾前，我喝下了足以使我失去生命的毒藥。毒藥很苦，我往衝了少許的白開水，又加了些並不太純正的紅糖。

    ???沒有人會知道我的死去。除非我死後屍體的腐臭引起了隔壁鄰居的不滿，那是一個四十歲左右的獨居男人。他會來敲我家的門，沒有反應。不久後，警察將門踹開，我的屍體上會爬滿了使他們討厭的蒼蠅。

    ???我靜靜地等待著死亡的到來。我很清楚自己還有救，我雖然六十歲了，身體不像年輕時那靈活。但是用手機撥打醫院電話的力氣還是有的。但是我並沒有這樣做。

    ???時間過的很慢，隻過了三分鍾。我將衣服全部脫掉，我要像出生時的嬰兒那樣幹淨離去，可是在現在又感覺到自己身體的肮髒，我冷笑了一聲，穿上保暖內衣，披了件大衣坐在書桌邊。

    ???桌子上有鋼筆，是我五十年前買的，連我自己都感到驚奇為什還留著它，這東西在現在看來算得少見的了，幾乎可以將其作為古董賣出去。桌子上還有一個米黃色的筆記，這是我前幾花了不少錢在一個破舊的商店買的。沒有墨水，我用醋代替了。現在我點上了一根蠟燭，空氣蕩漾著醋的味道。

    ???我決定將我過去六十年生命一些不大不的事情記錄下來，想到什就寫什。希望可以在死之前記完所想到事。可是這又有什用？目前為止這個本子隻有我一個看得到。但是如果你正在些這些文字。恰巧對我一會兒記錄的事情還有些心趣，那這些字也就有了些意義。

    ???我不知道自己還可以活多久，或許在寫下一個字時就會死掉。但是現在讀這段文字的人，你會是誰？隔壁的鄰居？趕來的警察？還是驗屍的醫生？或是些其他什人。

    ???我不禁地回憶起時候一場無關緊要的旅行。

    ???那時候綠色的草木和湛藍的空還是十分常見。那時候的我大概隻有七八歲吧，老師帶著我們去野外郊遊，到現在我還記得那新鮮的空氣。那時候我很高興，是那種不摻雜任何私欲的高興。我們幾個學生頭一次見到了自然的綠色。不自覺，異口同聲的背出了課本上一篇關於春筍的文章。同時，我們睜大眼睛，在地上尋找著春筍的蹤跡。

    ???“首先你們得找到竹子，然後才可以找到筍。”老師。我望了望周圍，都是一些講不出名字來的樹。根本就找不到竹子！我放棄了，沒有把時間放在找竹子上。於是便在田野亂跑，同樣的路跑了很久。我或許已經離開了老師的視線。我遇見了一位老人，大概有五十歲，八十歲也無妨。我看著他在地勞動。一會兒，他抬頭擦汗，然後看見了我。

    ???“爺爺好……”我怯怯地喊了他一聲他一開始頗有些驚訝的望著我。繼而大笑地應了一聲。那時候我無緣無故地想到了《西遊記》他是那個什山上的砍柴的樵夫，他身後不遠處會有一座道觀。麵住著一位白發蒼蒼的菩提老祖和一群學習仙術的徒弟。那我是什呢？我吮著指頭想了想，大概就是孫悟空了。

    ???“爺爺從哪兒來？”我問道。

    ???“我啊，”老人笑了笑回答。“年輕的時候住山。”

    ???“山？那是不是就是菩提老祖住的那座山？”我心想，但又不太好意思問。突然又想到了課本的一篇課文，關於山回聲的。於是我急不可耐地問：“爺爺知道什叫回聲嗎？”

    ???“啥？”老人似乎沒聽清楚，一秒後又一本正經地回答。“那東西啊，煮著好吃的很。”

    ???“回聲可以吃？”我又有些不解，但又不好意思再問。看看老人，他又揮舞著鋤頭開始勞作。我聽到了老師和同學的聲音後，便調了個頭離開了。

    二

    ???我是個孤兒。十五歲之前養父總是戲稱我為世紀之子。養父，據那位福利院員工的回憶，我是大年初一早晨八點左右的時候被一個中年婦女抱起來送到福利院的。那個婦女，年三十晚上她一夜沒睡，大約淩晨三四點的時候，在屋看電視的時候總是聽到樓下不時傳來嬰兒的聲音。聽著怪嚇人的。第二早上下樓便看到了我，當時我身上裹著很厚的襖子，身邊把雪染紅了的不知是血還是鞭炮的碎屑。

    ??? 000年大年三十晚上，當一個世紀結束時，我出生了。

    ???不管怎樣，我最終還是活了下來。然而我的身世卻被得神乎其神。以至於當我後來懂了些事的時候，聽到的故事都是五花八門。流傳最廣的是這樣一個故事：一個妙齡少女被惡人所騙，和他離開了家鄉，並懷了他的孩子。然後不知怎了被惡人趕了出來。在大年三十晚上生下了我。據就連救了我的那個中年婦女後來也似乎在那晚上也有聽到一個女孩痛苦的叫聲，隻是被我的哭聲掩蓋了。聽的不太清楚。

    ???我到現在都不知道我的親生父母究竟是誰。他們連一張字條都沒有留下。十五歲後我突然發現找到他們其實非常容易，容易到花幾分鍾的時間去派出所備個案就好了，然後或許就能找到。可是我並沒有這樣做，沒什興趣去找一些對我而言已經不重要了的東西。

    ???在我被找到三個月後，養父從福利院抱走了我。聽聞，他僅僅聽到我是大年三十晚上出生的時候便抱走了我。抱養我的時候養父已經五十多歲了。他很有錢，但是並沒有孩子。

    ???在我十五歲的那個夏，養父死了。我當時聽到這個消息頓時昏了過去。醒來後身體無緣無故地虛弱起來。以至於中考發揮失常，分數低的可憐。養父追悼會結束不久，養母便來找我談話。她不喜歡我，我也不喜歡她。

    ???“我不太喜歡你，你應該知道吧。”她一來就直接了當地。

    ???我沒有回答，低著頭，手不斷揉著衣角。

    ???“我不想在這個使我傷心的地方待了。”她道。“兩個月後我就會移民到美國。如果按照我的想法我是不會給你留一分錢。但是我的丈夫喜歡你。我不想讓他在九泉之下為你而傷心。這樣吧，給你留十萬怎樣？這也不算個數目了。以後我不會麻煩你你也不需要報答我們的養育之恩。這樣如何？”

    ???我仍舊沒有話，低著頭，手不斷搓著衣角。

    ???“那就這樣吧。”她見我沒有話便起身離開。我依舊站在原地，就像一個木偶般。直到雙腿麻木。

    ???一個月後，養母在我銀行卡上打了十萬元。然後帶著她和她丈夫的所有財產去了美國。那棟大房子也捐獻給了慈善機構。她走後不久，我用一萬元一個人去日本玩了一周。回來後，也就開學了。學費不貴，一個月隻有一千多一點，隻是學校不太好。怎呢，剩下的錢可以撐過高中的這三年。

    ???我在學校附近租了一間房子，隻做睡覺用。同時在附近的咖啡店找到了一份服務員的活。我向班主任申請不上晚自習，他得知我的情況後愉快的答應了，同時也十分熱情的告訴我有什生活上的問題可以去找他。我了聲“謝謝”。我隻能在下午放學後工作。咖啡館的經理知道後，這樣對我：

    ???“普通服務員一個月的工資是兩千五，你如果隻是在晚上來的話，一個月一千二怎樣？從下午五點半到晚上十點半。”

    ???我想了想，這樣的條件也還可以，便答應了。從此，我一個人的獨居生活便開始了。一直到十年後才結束。我很喜歡這種生活。

    ???在我六十年的生命，隻有二十年的生活是和人共同生活。在某種程度上來，我算是一個極其孤僻的人。但是我喜歡孤獨，喜歡一個人寂靜時的那種空氣。就像現在的空氣。

    ???我便開始了如阿廖沙一般的生活。額，莫名其妙的人生。

    三

    ???一件件我經曆過的事在我腦中遊蕩。它們爭先恐後地想要通過我手中的筆從腦子這個封閉的空間衝出來，我已經有些混亂了。我已經不知道該寫哪件事好，本來準備按照時間順序來寫，現在看來不成了。

    ???就寫最近的一件事好了，不遠，一個月前。

    ???某某是我六十年生命中較好的朋友之一。或許是因為毒藥，我暫時遺忘了他的名字。就用“無名”來代替一下好了，怎，也比“某某”要好聽些。我在四個月前搬到了這座城市。本來想在一個不會碰到熟人的地方度過自己的餘生。可惜沒能所願，還是有人找到了我。

    ???“找你真難。”那無名敲開了我房屋的門，我有些驚訝地望著他，就如同看著一個怪物般。

    ???“怎了？不認識我了？”他笑了笑。坐到沙發上。“最近心憋得慌，總想找個人來聊聊，想來想去隻有你符合作為一個合適的傾聽者的條件。”

    ???我給他倒了杯茶，也給自己倒了一杯。然後：“你的妻子呢？她比我應該更加符合條件。”

    ???“怎呢？”他端起茶杯口地呡著茶。“她離我太近了，直接參與到我的生活中。所以聊起來有種不自然的感覺。和你就不一樣了，我的什爛事你都知道聊起來方便些。”

    ???“哦。”我冷淡地回了一句，繼而問道。“我現在在這座城市你是怎找到的？我記得我沒和任何人啊。”

    ???“怎呢？”他不安地搓了搓手。“找你這件事，隻要不怕麻煩，還是可以做到的。”

    ???“的確。以你這樣的身份，找到我這樣一個無名卒的確容易。”我注意到他的手上戴著看起來價格不菲的手表。奇怪的是，他的工資似乎不太可以支撐得起這樣奢侈的消費品。

    ???“馬上就要退休了。”他。

    ???“我已經退休了，日子很不好過。”我。同時將杯子茶喝完。

    ???“為什？沒有錢花？”他聽到我剛剛這句話，立馬抬起了頭。

    ???“不是的，錢很充足。隻是不知道要幹些什，無論做什事都感到心有餘而力不足。整渾渾噩噩的，還不如死了好。”

    ???“現在人們普遍都可以活到一百歲，你還有四十歲左右的生命。”他。“所以，現在你必須要在整體無趣的生活尋找到一些微的都捉不到的樂趣。還有，你的晚年生活肯定不如我的好過。我至少還有妻子和孩子。”

    ???“但是，我喜歡一個人生活，這是我和你們這些普通人最大的不同。”我道。

    ???“你……不是普通人？”他有些嘲弄似得看著我。

    ???我沒有回答他。

    ???“你終究把你活成了你喜歡的村上春樹筆下的主人公，你是誰？無名者？渡邊徹？卡夫卡？還是岡田亨？”

    ???“比較喜歡你的這種法，你剛剛的這一大堆人在我看來都是一個人。”

    ???“有趣。”他笑道。

    ???那我們聊了很多。我燒了好幾壺開水以用來泡茶。大約下午五點半的時候，他起身告辭。以現在動車的速度，他回去隻要三十分鍾。

    ???“回去還趕得上晚飯，要是在四十年前做動車也要五個多時。”他。我沒有搭理他，在他要關門離開的時候。我冷不丁地冒了這樣一句話：

    ???“你把自己活成了一個貪汙犯？”

    ???他聽完這句話後，臉上沒有泛起一絲波瀾。歎了口氣後道：“是啊，你自己還是個普通人，一生都在平凡中度過。而我則成了一個貪汙犯！不久後退休將權利給放下，一生的自由也就該結束了。”

    ???“剩下的時間在牢房度過？”我問。

    ???“或許吧，那不是一個數目。死刑也是有可能的。”他完這句話後便離開了。接著傳來了門重重關上的聲音。

    五

    ???我不知道哪兒來的這多莫名其妙地對話。按我現在記憶，即便是五個月前的對話也不可能完全將其記下來。管不了那多了，權將這本回憶錄當做來寫吧！

    ???腦子的下一個事情，大概發生在我二十五歲之前。

    ???我那時去參加一個高中同學的婚禮。高中的時候就和這位新郎不太熟，但是卻突然收到請柬，想了想還是來一下比較好。婚禮在中午舉行。整個現場人很多，高中五十多個同學隻來了十幾個，我們十幾個人在婚禮最偏僻的角落坐成了一桌。見麵第一件事便是寒暄，有的人還認識，有的人已經記不清了。最使我感到厭煩的是，忘卻了的人見到後還必須裝出一種非常熟悉的樣子，一聲：好久不見！

    ???感到可惜的是無名沒有來。我們已經有很長時間沒有見麵了。坐下來半個時後婚禮舉行，司儀在舞台上講著一些索然無味地笑話，台下的人確被逗的哈哈大笑。新郎和新娘的表情似乎有些不自然，就像是一對局外人。等到一切儀式都結束後，才開始上菜。不得不，這菜或許是我吃過味道最差的一次。

    ???一個已經被我忘掉了男同學突然了一聲：“我就啊，這五星級酒店的菜啊！就是和普通酒店的不一樣，就光看著菜色和其他地方就不是一個檔次的。”

    ???“是比其他的酒店差嗎？”我無意地出來這句話。頓時，這一桌的氣氛冷了下來。沒有人相互敬酒，也沒有講話，每個人都自顧自地吃著眼前的菜。這樣也好，避免了許多厭煩的事。

    ???冰冷的氛圍一直持續到新郎，新娘來敬酒。這時我們才全體站了起來，手中拿著酒杯敬新郎，新娘。他倆看起來很高興，我們也盡量擠出微笑。

    ???“那個……”新郎咳嗽了一聲。“感謝諸位老同學能夠親臨本人的結婚現場。感謝諸位的祝福！當然啦，也感謝你們的紅包！”

    ???“嗯。”有人應了一聲。接下來我們十幾個人舉著酒杯，不怎整齊的了一聲“幹杯”！新郎，新娘合口了聲“謝謝”！然後我們一同將杯子的酒咽下。等他們走後，我們才坐下去。走後不久，有人來發喜糖。這時，我感到自己也吃的差不多了，便起身告辭。

    ???這夜晚，無名打來了電話。主要是問今婚禮的事情。

    ???“同學來的多嗎？”他問。

    ???“不多，就來了十幾個。婚禮上無意義的儀式太多，菜的味道奇差。尤其那司儀，他和他的笑話是我感到壓抑。”

    ???接下來的什也忘記了，畢竟是三十多年前事了。婚禮結束三個月後，便偶然聽到那位不久前新郎死去的消息。告訴我這個消息的人他是出車禍死的。死之前，雙手還緊緊地抱著帶給妻子的禮物。據那是一件價格不菲的貂皮大衣。

    ???我曾經在一本書上麵看到過這樣一句話：夫妻結婚後，可以保持熱戀時的感覺隻有三個月。三個月後，就不得不麵對來自生活的難題。這樣的話，我突然覺得他死去還算是幸運的，他們結婚也就隻有三個月的時間。這，他死的時候，他對他妻子保持的應該還是那種戀愛的感覺。

    ???他死在他最美好，最得意的時候。

    ???兩個月後，我散步經過一家婚紗店。透過透明玻璃，我看到了那個不久前的新娘和另外一名年輕男子在挑選婚紗。慶幸我還認識那位新娘，她笑得很燦爛，和五個月前一模一樣。

    ???好一幕精彩的醜劇！我想到了那一件大衣，他現在在何處？或許在垃圾堆吧！總不會，一個被死者血液沾染過的東西會被那個新娘給珍藏？

    ???就在那一，我意識到，愛情這種虛無縹緲的東西在現實麵前永遠脆弱。

    ???三十歲的時候，我認為這個想法是我婚姻悲劇的真正罪魁禍首。

    六

    ???我在二十五歲那一年結了婚，三十歲那年離了婚。此後再也沒有結過婚了，離婚的原因很簡單，那本來就是一場無愛的婚姻。因為不愛，所以離開。

    ???離婚很簡單，將房子低價出售然後所得的錢各分一半。我們沒有孩子，因此少了許多沒必要的麻煩。妻子對於房子的事情深感抱歉。她是這樣的：“房子我沒有出一分錢，所以我也不需要那錢。”但我終究還是把那份錢給了她，原因很簡單，我也不太需要錢，若我是一個貪財的人，當初怎可能捐錢。於是我們便分道揚鑣。

    ???離婚後，一個人的生活倒也自在，至少不會去刻意為了某人而改變自己原來的生活方式。妻子是在離婚後一個月的某下午找到我的，我回來時，她在我出租的房子門那等著我。

    ???“好久不見，工作的問題解決好了？”她。

    ???“也沒有好久，一個多月而已。”我回答道。

    ???“嗯，你就讓我這樣在門外站著？”她俏皮的笑了笑。

    ???“哪哪。請進，請進。”我回答道，同時做了一個誇張的，邀請她的手勢。她一進屋，便躺在了沙發上，我給她泡了杯茶。

    ???“不知為何覺得這間還殘留著一絲家的味道？離開你之後，甚是想念你的茶。”她，同時抿了一口茶。

    ???“可惜已經離婚了。”我。

    ???“是啊，這幾我一直在想一件事情，如果我們沒有離婚，現在會是怎樣？”她。

    ???“會怎樣？房子還在，嗯，或許過幾年還會有個孩子。”我回答道。

    ???“話……”她放下茶杯。“我們因為什而離婚？”

    ???“因為不愛而離婚。”我回答道。

    ???“是啊，的確是這樣。離婚後的一個星期我都無法適應，經常走著走著就到了原來的家。”她。

    ???“實話，我也是這樣。”

    ???“對了，差點忘了正事，你工作找到了嗎？”她問。

    ???“還沒有，我就現在這樣也挺好，反正賣到房子的錢也能撐幾個月。”

    ???“哦，那我的工作已經找好了，明開始上班，所以今特地來見你一麵，如果你工作有問題的話，我可以幫你物色物色，反正我也挺了解你的。”

    ???“嗯，那謝謝了，但是我覺得我的事情你最好還是不要管比較好。”

    ???“為什？”

    ???“怎呢？你再怎也是前妻了。”我。“不想麻煩你。”

    ???“嗯嗯。”她應了一句。“我想我該走了。”

    ???“這快？”

    ???“是啊，前妻嘛，在這也不太好啦！”她俏皮地笑了笑。

    ???“那，再見。”我。

    ???“再見。”她。

    ???我在離婚後過了兩個月一個人的生活。每早晨六點鍾起床，然後晨跑，在外麵吃完早餐，順帶去菜市場買些菜。然後，上午沒事去圖書館消磨一下時間或者在家對著電視發呆。下午，去這個城市的各個角落走一走。晚上，回家洗個澡，然後喝一瓶蜂蜜水。睡覺。這種日子很無趣，所以過完兩個月後，我再也忍受不了了。

    ???昨下午我一個人呆在家，這時突然一個電話打過來，打電話的人是以前一個不太熟的同事。

    ???“好久不見，你還好嗎？”他問。

    ???“還好，有事嗎？”

    ???“我聽王你最近失業在家？”

    ???“嗯，怎了？”

    ???“是這樣的，我最近自己在搞公司，你知道，在以前那地方待著什前途都沒有。最近我這缺個財務主管，你來不來？我記得你大學是學這個專業。”

    ???“聽起來不錯，在哪兒？”我問。

    ???“額……”他的聲音聽起來有少許的為難。“地方有些遠。”然後他告訴我那的地址，我依稀記得，那是個很不起眼的縣城，離這個城市有些遠。

    ???“可以。”我。

    ???“你確定要來？”他似乎有些吃驚。

    ???“嗯。”

    ???三後，我整理好自己所有的衣物，踏上了去那個縣城的動車。我帶上了路遙先生的《平凡的世界》。

    ??七

    接下來的是一個關於山的故事，盡管這個故事沒有什可讀性，甚至可以得上是無趣，但是我還是要一下。

    我接受了那位同事的邀請，去往那座陌生的縣城，在接受到邀請的第二，我就踏上去那兒的路。路途有些遙遠，但是在現在看來也不需要很長時間，坐兩個時動車在一個陌生的城市下，然後在那個城市再坐兩個時客車就到了。

    在坐動車的途中，看到最多的就是山。白雲在動，車上看起來很奇特，平時，雲總是高高在上而又不可觸摸，而此時雲就在你身旁，你隻要敲開動車的玻璃，跳到那山頭上，就可以觸碰到時候想觸碰那片雲彩。那山頭上的景色會是怎樣？我想著，是如霧一般。

    嚴格意義上來，我現在看到的並不算是山，稱為丘陵似乎更為妥當。但是，一切攏起來的大地，在我平時都習慣地稱之為山。

    山上長滿了樹木，數量多的驚人。在大山之中的夾縫有還有幾戶倔強的人家在其中生存。或許隻是幾棟房子，我這樣想。但是不久便看到幾縷炊煙。

    到達城市的時候，已經下午5點了，有些昏暗。被赤紅染紅了的雲再次被染上了墨色，看著很是漂亮。我找到了一間旅館，訂個房間，然後在街上到處閑逛。

    每個城市的街道都大同異。可是每個城市的市民習慣了在街道之間中找出些細微的差別，然後將其稱之為該城市的特色。我在一家飯店吃了一些號稱是該城市特色的菜，味道的確不錯，但是總覺得在哪吃過。

    相比於城市千篇一律的街道，看山明顯有意思得多。我從未在夜晚看見過山，山看起了一片漆黑。山上所有的一切都是純粹的黑暗，看不見一絲的光亮。山仿佛有什東西值得我去看看，我也想去看一看，但是雙腳邁不開步子。

    為什？懼怕死亡？至少在那時候，我還沒有起過自殺的念頭。

    第二清晨，我坐上了去往那個縣城的客車。這是我第一次近距離的觀看山，樹和岩石看得都十分清晰。此時我與山隻有兩米左右的距離。黃色的岩石上流淌著清澈的山泉，泉水從岩石滴落到地上。泉水，離開岩石的那一瞬間，我見到了水的清澈，可惜那隻是一瞬間。但奇怪的是，我直到現在還記得那水清澈的樣子。現在一眼望去，前麵全都是山。過了一個時，前麵仍然是山。刷卡的有興趣了，便閉上眼休息一會醒來時已經到達目的地了。此時山就在我的身邊。

    好了，山的故事到此結束！如你所見，沒有什值得去咀嚼的東西。

    同事熱情的迎接了我，將我的行李放在了一間屋子，這間屋子看來以後就是我要住的地方，條件看起來還不錯。行李放置完畢後，同事騎上摩托車帶我去附近的飯店吃飯，那時候才上午10點半，我並沒有感到饑餓。但還是去了，隻是覺得如果不去的話，我們之間並沒有什話可，畢竟我和他也不是十分熟悉的朋友。

    “那個……”在所有的酒菜都上好後，他有些不好意思地對我。“本來你要擔任的職位在昨被一個更合適的人搶了。”

    “哦。”

    “對不起啊，讓你白來一趟，你也知道的，雖然是開公司，但是這公司也不是我一個人了算，你來回的路費我全部報銷。”

    “嗯。”我夾起一塊雞肉放進嘴，嚼完後問他。“這還有其他活可以給我做的嗎？體力活也可以。”

    “算了吧，你還是回去吧。”他。

    “你的意思是還有活？”我問。

    “有是有，但是那個活很累。”他回答道。“我怕你的身體承受不了，而且工資也不高，你還是回去吧!”

    “沒關係，先做一試試吧，如果實在承受不了就回去。”

    八

    ???我接下了份據很累的體力活。第二早晨，我6點半便起床，然後吃完早飯，接著一個50多歲的男子在門口接我。她的皮膚很黑很幹燥，臉上有些皺紋，胡須也似乎是好久沒有清理過。

    ???他白了我一眼，用略帶鄉音的普通話對我：“讀書人，年輕，幹個半包你走!”

    ???我沒有反駁，隻是對他了句，帶我走吧!他“哼”了一聲。然後帶我走向那個工廠。

    ???工廠的環境比想象中要好不少，沒有什灰塵。工廠已經有好幾個工人在那幹活了，就我的那個50歲左右的男子沒有和我話，徑直走向了車間的一塊地方，然後一聲不吭地幹活。我站在那手足無措。工人們在那努力地焊接，搬運重物。他們將這個大零件安裝另一個大零件上麵，就像孩子的拚裝玩具一樣，但是這是大人的拚裝玩具。孩子輕鬆地玩拚裝玩具獲得的是快樂，而大人費力地玩這種拚裝玩具獲得的是工錢。

    ???剛剛接我的那個50多歲的工人給我遞來了一件工作服和一副手套，工作服和手套都很髒。上麵沾滿了漆黑的機油，我並沒有接。

    ???“咋了？不穿這個公司的衣裳？你看看你身上這件白色的衣裳，要真幹活不用三個時就給染成黑的!他媽的洗都洗不掉!”他。

    ???我看了看身上的衣服，然後接過工作服，穿上去，又戴好了手套，他把我領到一堆零件麵前，然後指了指旁邊巨大的機器對我：“你把這個東西下麵搞固定了!”

    ???“怎搞？”我問。

    ???“在地下搞鑽頭鑽個洞，然後搞了個東西鋪著把螺絲擰進去!”他有些不耐煩地朝我吼道。

    ???我拿起鑽頭掂了掂它的重量，又問：“這怎用？”

    ???“媽的要你有個屁用!”他生氣地從我手中奪到鑽頭，然後把我要做的工作示範一遍，又把鑽頭遞給我。“看好了沒有，老子就示範這一遍，你他媽的再不會趕緊卷鋪蓋走人!”

    ???無奈，我隻能硬著頭皮去鑽地，它固定的一角隻用了一分鍾，而我足足用了五分鍾，一個時後才將其全部固定完畢。

    ???“嘿，那個剛來的!”一個工人朝我招手。“過來搭把手，把這個東西焊一下。”我聽了以後去到那，看了看。然後：“對不起，我不會焊鐵。”

    ???“那你滾吧!”那個工人對我吼道。“你大爺的焊個鐵都不會!來這有個**用啊!”我聽了後，離開了這個車間打個電話給那個同事。

    ???“可不可以給我找一個師傅，我想學習一下電焊。”我。

    ???他沒有回答，我過了許久才：“我就搞不明白了，你非要待在這幹嘛？你本來可以安安心心地當個白領，為什還要來這找苦吃？”

    ???“體驗一下生活嘛!”我。“前幾看《平凡的世界》上麵，體力勞動在一定程度上可以讓人忘記痛苦。”

    ???“算了吧，”他。“就算給你找個師傅，以後的體力勞動你的身體又承受不了。”

    ???“你先給我找個再吧，況且我還沒試，你怎知道我的身體就承受不了？”

    ???“張師傅來教你怎樣？”

    ???“張師傅哪個？”

    ???“就是早上去接你的那一個，你等一會兒，我去打個電話給他。”他完後，便匆匆掛了電話。

    ???不一會兒早上接我來的那個工人走到我這，他打量了我一下，：“聽老總你要找個師傅，他沒事幹竟然把我找來找你!”

    ???“嗯。”我點了點頭。“那以後您就是我的師傅了，您姓張？”

    ???“別搞什‘您’他媽的聽著別扭。”他朝地下吐了口痰。“老子就是姓張，弓長的那個張，知道了吧!”

    ???“嗯，張師傅好。”我。

    ???“你跟我來，他媽的電焊你都不會，真不知道你怎來的!”他罵罵咧咧地道。我笑了笑，在他的聲音，我就沒有聽出敵意了。

    ???我們來到了剛剛的那個車間，剛一到就有人大笑著喊。：“怎啦？老張收個讀書人當徒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