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諾!”
得到唐睿殺氣騰騰的號令,劉成、唐雄同時倏地起身,行了個軍禮便左右分飛至大鼓前,從大鼓木架子上取下鼓捶兒,猛力一敲。
“咚——咚咚……”鼓聲震,威武雄壯,仿佛狂風呼嘯,浩浩蕩蕩。驚得殘陽抖顫,群山黯然。
公孫乾一晃肩,倏然不見。
劉成、唐雄一捶起戰鼓,就發狠、就猙獰、就忘情。沉重的鼓聲撞在城牆,城牆驀然變成千萬個鼓麵,隆隆回響。又匯成一股洪流蓋壓向擂台,碰撞在那群自以為是,忘卻軍營不容挑釁的高人和亡命之徒心上,神魂不穩,所有人陡然變成了傻瓜。
“那摩(南無)地藏王菩薩,如是我聞,一時佛在忉利,為母法,爾時十方無量世界不可不可一切諸佛及大菩薩摩訶薩,皆來集會……”在隆隆的鼓聲中,幾位高僧無不肅著肥臉,隨著鼓點一顫一顫地瞑目合十,恢宏禪唱,煞是悅耳。漸漸地,普渡主持的臉色卻從超然變成了茫然。
“鎮北將軍,這是何意?”蹙眉深思良久的陰陽老仙忽然深吸一氣,噓噓輕響,揚聲問責,蒼勁衝,卻在鼓聲中縹緲回蕩。話音未落,便有人驚呼道:“看!快看!點將台有煙霧!”
“咦,鎮北軍府集體點火自焚,不應該呀?”成西山緊盯著點將台,驚愕道:“莫非……莫非想保住機密?”
“誒~!我等之圖謀怎會被鎮北軍府知曉?”你一言,我一語之中,有智者突然大聲發問。
問話一出,眾多高手心起波瀾,狐疑難解。遂把目光投向垂目叨念的普渡主持身上。不料,普渡主持卻自顧自叨念不休,似乎也沒弄明白鎮北軍府一幹人使出的手段用意何在。
“,不會是因為內外交困,烽火傳訊,招城援兵吧?”一個滿臉橫肉,揮舞著袖口繡著的紅色箭,自作聰明,大聲嘲笑。
“螻蟻再多,也是螻蟻,想跟吾等大戰,不自量力!”
“言之有理,徒增冤魂耳!”
“豈不聞狗急跳牆否?”
“還別,鎮北將軍那子這一手還真狠啊!”
“吾等最低也是登堂大成境,若是道庭有高手來援,正好活動筋骨”
“嘎嘎!好久沒享受箭矢撓癢癢的日子了。”
“……”
自恃戰力強大的亡命徒們沒人示弱,紛紛擺出我是高手我怕誰的姿態豪氣出言。七嘴八舌之中,陰陽老仙對著普渡主持催促道:“普渡法師,為何猶豫?”
普渡主持白眉一抖,停止念經,略一思忖便沉聲道:“聽聞不二鬼手之子隨在鎮北將軍左右,但卻至今遲遲不現身。”
陰陽老仙一愣,淡然笑道:“曾聞他別有奇緣,深得五行藏行之術,倒也不可不防,但環境越幽暗,藏行之術威力越大呀?”
“不想多造殺戮耳。”
“懼怕就是懼怕,真虛偽!豈不聞大道無情否?”
“這就是佛道之別。”
“佛教西來之初,本被華夏不容,後竊取吾華夏先賢之聖言而改頭換麵,適逢戰亂而登高雅之堂,苟得興盛,又敲骨吸髓,偽造佛像,善惡顛倒,何曾真正體恤過刺草之民?而我無為虛靜之道方才是大道根本!”
“你我論道多年,各持一詞,大道歸一,殊途同歸耳,何必再論?”
“言盡詞窮,難以狡辯耳,嘿嘿……”
上演眾生相的擂台嘈嘈雜雜,愈演愈烈。那不停震蕩耳門的鼓聲卻陡然一停。眾觀戰者警覺過來,卻見點將台的諸君一臉錯愕,迅捷鑽入幾案之下雙手捂耳,匍匐在地,不少人麵露惶恐,簌簌抖顫。
“哈哈哈,一群膽如鼠之輩,誰當先……”一道囂張之聲沒喊完,便覺得腳下一抖,驚炸雷衝而起——“轟!”
火焰騰空,雷聲浩大,崩地裂,遠傳十,遠山回應。
那之間,黃沙漫卷,蔽日遮,化作暴雨,簌簌亂濺。
一道道狂暴氣流卷蕩四方,吹得點將台上的所有人衣衫獵獵作響,那披散的、挽髻,盤起來的長發恣意搖曳,“噗噗噗”地拉扯翻飛。
點將台抖動吱嘎,似乎即將垮塌。遮身擋住飛沙碎石的長案被氣流推飛起來,飄出去,在一丈開外重重摔地。趴在大鼓後麵的唐雄和劉成,見大鼓架子甚是給力,隻讓大鼓蹦彈,卻沒倒下。但不斷有碎石閃電飛來,胡亂砸在大鼓麵上,“咚咚咚”地一陣亂響,製造緊張。
等到響聲停止,抱著腦袋,背上挨了幾砸的唐睿才謹慎吐出嘴的泥沙,嘿嘿陰笑,抬起頭來,挑眉去看這一爆後的場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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