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國的秋十分美麗,梧桐紛紛,落葉成堆,連空都染上了夢幻浪漫的色彩。隻是,再美的仙境也無法與記憶的藍色海邊相比。
走過二十一年的人生旅途,那才是她真正的家。短暫而美麗的夢,注定隻能是心中存在的一處幻境。
月光皎潔晶瑩,襯得她整個人透明如雪,仰望星空,滿心滿腦全是司徒赫哲的影子。
一個手術進行了整整五個時,終於從死神手拉回一個年輕美麗的生命。雖然身體十分疲憊,可他的心是充滿和喜悅的。
回到家已經是夜十點多,父親出差未回,如雪阿姨身體不好習慣早睡。偌大的別墅亮著燈,等待晚歸的主人,卻沒有可人兒的柔聲輕語。
搖搖頭,甩掉心底莫名升起的惆悵。
不風流倜儻,也算得上年輕有為。身邊自然不乏追求者,但他總覺得愛情是神聖的,一旦開始就是一輩子,而不是寂寞時的相互取暖。
在法國這樣充滿浪漫氣息的國度,他的想法常常遭到友人的嘲笑,但他不以為意。總覺得有那一個人在某處等待他的出現,為了讓自己成為她完美的愛人,他不願因為孤獨而戀愛。
風吹來薰衣草的香氣,閉上眼,深吸一口氣。甩掉那份不該有的遐想,別墅走去,他明早上還有一個大手術,現在必須養精蓄銳。
經過花園噴水池的時候,藍眸綻出精光。
白衣黑發的仙子被整片藍色花海包圍,她就這靜靜站著,月光斑駁灑落點點瑩彩,藍花散發著夢幻,襯得這一幕如此不真。
心,倏地跳得很快,仿佛要從嗓子眼兒蹦出來,跳到對方身上去。
這一刻比夢還美幾分,憂傷的仙子仰起頭,晶瑩的淚如同琥珀,那溫潤的光卻深深刺痛了他的心。明知不該打擾她的清靜,卻忍不住想靠近,想擁她入懷,想告訴她,就算世界毀滅,我都會陪著你。
感情如暴風雨,沒有預兆,卻來得如此猛烈,令人措手不及。
沉浸於悲傷中不能自拔的齊子姍並沒有注意到有人靠近,隻愣愣望著,直到漫璀璨的星子形成司徒赫哲的樣子。
麵無表情,唇角染血,眸中複雜而凝重。他明明不舍的,卻為了讓她不再傷害自己而放手。
這樣的男人值得世上最好的女人去珍惜,可她不配。從認識到現在,她除了給他帶去無盡傷害外,什都沒有。
他為了自己一次又一次陷入危險,好幾次險些丟掉了性命。她不是他的良配,她是他的災星。
“哲,對不起,對不起……”在陌生的國度,陌生的地方,將滿星子凝成他的樣子,她才敢大聲出心底的話。
然而,開口時仍是濃濃的自責與愧疚。
“哲,我愛你。”張開雙臂,勇敢喊出心底最真實的語言。
悄悄靠近的顧世勳渾身一顫,這樣一個如夢似幻的女人,懷著身孕,必定有一段淒涼的故事。而她身上所流露出的戒備與漠然,是害怕傷害的自我防備。
然而,在這一刻顧世勳很真切地明白了一件事。他愛她,他愛上了這個謎一樣的女子。在她對著空大聲喊出對別的男人的愛的時候,他愛上了她。
多奇妙而怪異的反應啊,卻如此自然流露,占據心扉。她就是他一直在等待的仙子,認定隻需一秒,一秒就夠!
沒有理由,沒有原因。
月光盈水,藍色花海如夢似幻的女人,如此絕美的一幕,顧世勳舍不得眨眼。
悲傷中的齊子姍任淚肆意地流,點點晶瑩如冰棱,滴滴刺心似火燒。設想過千萬種離開司徒赫哲後的感受,卻沒有一種如此痛,痛得連呼吸全是他的影子。
朦朧光暈中,她竟看到了司徒赫哲。他就站在離自己不遠的地方,一臉無奈的寵溺,如同慈愛的父親放縱自己任性的女兒恣意妄為,卻在暗中一直保護她。
不管她什時候累了,倦了,他都會張開翅膀無條件地接納她,包容她。
錯愕驚喜,腦中一片空白,隻有他臉上無奈的笑扯痛了她的心。腳下飛奔,整個人撲入他懷,緊緊的,有種死都不鬆手的毅然決然。
不知道她為何會突然衝進自己懷,卻難以抑製內心那份狂喜。與她緊緊相擁,身體如此契合,沒有一點縫隙。
這一秒他十分肯定,她就是他一直等待的女人。
閉著眼睛,陷入自我的夢幻,呢喃哭泣:“哲,對不起,對不起,我不能害了你啊,哲……”聲聲如訴如泣的哭喊,揉碎了顧世勳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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