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西下。
一輛灰色的麵包車,不急不緩,駛入武漢長江大橋。
輕風徐徐,江水滔滔。
長江江畔,鬱鬱蔥蔥。
特別是,有一棟樓,魏然聳立,立於一座青山上,她,壯麗而恢宏,古樸而滄桑,是長江江畔,最為醒目的風景。
她,猶如一卷古史,夕陽的餘暉下,格外深邃而迷人,無時無刻地,吸引著四方來客,趨之若鶩。
“遠哥,你快看,黃鶴樓!”忽然之間,灰色的麵包車,一聲輕呼傳來。
她,清麗脫俗,猶如一隻百靈鳥,此時,指著前方的黃鶴樓,興奮無比。
陳曦格外高興。
很久很久,沒這般高興了。
輕風浮動,她秀發飛揚,她,仿若放飛了自己。
駕駛上,吳誌遠露出一抹笑容。
她高興,他也高興。
然而,這一抹笑容,一閃即逝,隻是片刻,他又板著臉,格外僵硬。
“咋了?”陳曦回頭,茫然不解。
“你這開心,過了大橋,我們找個地方停車,上去看看!”吳誌遠隨口說道,“李太白曾經在上麵吟詩作對過呢,說不定,你也能寫出一首好曲子來!”
“看你心不在焉的,還是不去了!”陳曦嘀咕,“好好的,你偏偏這樣!”
“我這樣?”吳誌遠鬱悶道,“剛才那個賣車的,一直盯著你看,色眯眯的……這叫什事嘛,我出麵,你又不讓,就讓我躲在一邊幹看著!”
“咯咯咯!”陳曦嬌笑起來,“原來你是為這個生氣啊!”
“我生氣?”吳誌遠把頭扭到一邊,“我用得著生那小癟三的氣?”
“咯咯咯!”陳曦笑得更甚了。
一直以來,她聽說誌遠有過很多女人,雖然都過去了,她心總是有些不舒服,吃醋的人,一直是她。
她第一次看到他吃醋,真有意思。
“好了,以後不這樣了,好嗎?”
“還有以後?”吳誌遠睜大眼睛,聲音不由得提高起來。
“以後聽你的就是了!”陳曦伸出手來,搖晃著吳誌遠的手臂。
“嗯!”吳誌麵色稍緩。
其實,他倒不是很生氣,他是不喜歡別人看陳曦那般眼神。
更重要的是,方才,他沒出麵,買車的事情,都是陳曦在辦,他隻能在遠處觀察著,他擔心她的安全。
他真的怕了,怕她有個三長兩短。
“那……我們還有上去看看不?”沉默片刻,吳誌遠問道。
“不了!”陳曦笑道,“過路看看就好,風景嘛,就是這樣,我們不是文人騷客,隻是過客,再說,現在可能關門了!”
“好!”吳誌遠點頭。
他不是不想去,他看得出來,陳曦也想上去。
但不是現在。
人太多,他們不太合適。
他們是在逃亡,並不是遊山玩水,注定要犧牲很多。
想到這,吳誌遠踩死油門。
灰色的麵包車加速起來,從長江大橋飛馳而過,進入武昌。
青山依舊在,幾度夕陽紅。
此時的武漢,特別的美。
特別是天邊的晚霞,格外的絢爛,嫣紅點點,灑滿了半邊天。
麵包車越過龜山,繼續往前行走幾公,最後,往右一拐,進入一條小街。
雖是小街,這卻格外的熱鬧。
街兩邊,各種餐廳,小發廊,還有零零散散的台球室與悠閑場所。
當然,少不了在街邊,在店門口,不停地向行人揮手,濃妝豔抹的女郎。
這,算是魚龍混雜。
很多街頭小混混,都喜歡在這一片出入,包括,那些裝扮成苗族人的所謂江湖人。
吳誌遠放車慢行,緩緩開進一條小巷中,最後,在一棟公寓樓下,停了下來。
“到了!”
吳誌遠走下車來,為陳曦打開車門。
他扶著她,走上三樓。
“遠哥,我們無論走到哪,都是住三樓!”陳曦笑道。
“三樓樓不高,如果有什意外,好跳樓,反正摔不死!”吳誌遠隨口說著,拿出鑰匙,把門打開。
一張紙片,隨之飛落。
“安全!”
吳誌遠推開房門,走進客廳。
“我洗澡去啦!”陳曦不理會誌遠,往洗浴間走去。
“一起?”吳誌遠試探問道。
“好呀!”陳曦嬌笑,看到誌遠躍躍欲試,她接著說道,“除非,你以後別想再上我的床!”
吳誌遠脖子一縮,眼睜睜地看著陳曦悠然走進洗浴間,隨後輕歎一聲,頹然無力,坐到沙發上。
“要是能永遠,那該多好!”
點燃一支煙,深吸一口,吳誌遠仰頭,看著煙圈綿綿無力,撞在天花板上,隨風而散。
“這是真的,並不是過眼雲煙!”
忽然,吳誌遠目光一凝。
他,驀然坐直腰杆,將煙頭按滅。
拿出手機,他打開了電子郵箱,隨後,輸入一個地址。
“明天早上九點左右,打那個電話!記住,別九年整,還有,走路的姿態必須和小曦的一模一樣,但不要露出真容,拜托了!”
編輯一條消息,想了想,吳誌遠發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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