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兒,回來了!”
唐風聲音低沉,瞥了藍衣一眼,從他手中,接過酒壺,猛灌一口。
“歡兒……”藍衣心一震,酒性頓時醒了大半。
他妻子、父母,之所以還在國外,就是擔心歡兒的報複。
別人不知道,他心可是清楚得很,陳曦是他救出來的,歡兒之所以淪落至此,有一半是他的功勞。
因為,沒有陳曦,歡兒手相當於沒有籌碼,讓警方再無顧忌。
可以這說,這是無解之仇。
他更深知一點,此時的歡兒,比以往更可怕。
她的所有產業都被查封,和她親近的人,都死得幹幹淨淨,她孤身一人,更加肆無忌憚,這是一條毒蛇,潛伏在黑暗中,自己稍微不注意,被她咬一口,就會死於非命。
藍衣不怕,但,他還有家。
原本,新聞上說,歡兒出現在長沙,被警方追捕,極為狼狽。
她逃離江南了,藍衣鬆了口氣。
沒想到,她回來了。
這是個瘋子,誰知道,她回來要做什?
她早晚會對付自己,這點,毫無疑問。
好在,家人都在國外,不曾回來。
“吳誌遠呢?”沉默許久,藍衣悠悠開口,“聽說你在湘西打死一個國際通緝犯!”
“你倒是消息靈通!”唐風深深地看了藍衣一眼,輕拍了一下他的肩膀,站起身來,走到窗口。
“你對吳誌遠,過於關心了!”
“你是我哥……”藍衣說道,“我想知道!”
“逃了!”
唐風背對著藍衣,背負著雙手,輕聲說道,“背著陳曦跳崖,張逸傑追去了……我擊斃秦誠誠後,一直追捕歡兒,在她老家,被她捅了一刀,幸虧命大,逃過一劫!”
“風哥……”藍衣頓了片刻,問道,“我想問你件事,如果,如果吳誌遠是警察,那他,所做的一切,是否構成犯罪?”
“嗯?”唐風眉頭一挑,驀然回首,盯著藍衣,眼睛,閃現出一道淩厲的光芒。
“你想說什?”
“他,缺的是一個身份罷了!”藍衣慘笑,“你殺了秦城城,成了英雄……而吳誌遠,殺的人,同樣是罪惡累累,他卻成了一級通緝犯,隻是因為,你是警察,他不是,僅此而已!”
“屁話!”唐風勃然大怒,將酒壺砸在地上,指著藍衣,他的手,在顫抖。
“我是執法者!”唐風喝道,“當時秦誠誠的槍,指著張逸傑,我不開槍,張逸傑就會死!你知道秦誠誠做了什嗎?那是一個徹頭徹尾的人渣,手不知道有多少條無辜性命!我有開槍的理由!”
“吳誌遠不是嗎?”藍衣不閃不避,迎著唐風的目光,“他殺的那些人,哪個手沒槍?哪個手沒有幾條人命?他不殺別人,別人就殺他,說白了,他隻想保護陳曦而已,說白了,他隻是少了一張殺人執照!”
“混賬!”唐風氣得臉色鐵青,猛撲而去,下一刻,提起藍衣的衣領。
“你很不忿,對吧!你也不想想,如果人人都像吳誌遠那樣,視法律為無物,這個世界,會亂成什樣?當法律是擺設?對於陳曦的遭遇,我很遺憾,也很同情,但這不是吳誌遠肆意妄為,殺人放火的理由!”
唐風怒吼,猛地一推,藍衣踉蹌後退,一言不發。
風繼續吹,兩人立於屋中,相對沉默。
許久,許久。
“如果,一開始吳誌遠不一意孤行,選擇和警方合作的話,他還有得救,可惜……”唐風打破沉默,歎息一聲,有氣無力地坐下。
“疙瘩,這種話,我們自家兄弟,你怎說,沒關係,以後別在外人麵前說起,你別忘了,你的事情,還不清不楚。”
藍衣沉默。
他知道唐風的意思。
無非是之前救出陳曦的事情,他有包庇之嫌。
為此,唐風和張逸傑,孫宇和楊啟發特意來過。
那一次交鋒,沒有作記錄。
他知道,唐風這是關心他,但,心還是不舒服。
他不舒服的自然不是唐風,而是覺得,世道不公。
好人顛沛流離,掙紮求生,惡人逍遙法外,過得舒坦自在。
誠如吳誌遠說,這個世界,病了!
藍衣還記得,吳誌遠對項雲飛說的一段話:“當一個社會,隻有通過殺人來維護正義時,那,這將是這個病態社會,賦予殺人者的權利!”
可想而知,當時的吳誌遠,是何等的絕望。
“小蕾呢?”唐風問道。
“不知道……”藍衣搖頭,上前幾步,將地上的酒壺撿起來,灌了一口酒,將其扔給唐風,“見過幾次,對我不冷不熱的……”
“嗯!我找個時間去看她!”唐風點頭,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說什了。
沉默半晌,唐風驀然起身,揚起酒壺,仰頭痛飲。
酒喝完了,將酒壺隨手一扔,唐風邁開了腳步。
“走了!”
“你來就是為了告訴我,歡兒回來了嗎?”藍衣突然問道。
門口,唐風停住腳步,默然。
“我收到一個消息……”
藍衣說道,“明天晚上八點,運碼頭,有大交易,聽說,全是重武器……”
“運碼頭?”唐風眉頭一挑。
運碼頭,不正是周遠的物流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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