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練結束後,陸煜哲和言澤君一起離開。霜月高懸,清冷布下一層月紗,人間全是淡色的朦朧,橘色的路燈暈開在墨色的夜,虛幻的空間中,仿佛連風的鱗片也能照出。
“你心情不錯嘛。”言澤君感覺到了陸煜哲的情緒,不由道。
陸煜哲雙手插兜仰望著空,出一口白氣,嘲笑道:“你哪隻眼睛看出來的。”
“你渾身都洋溢著喜悅的泡泡。”言澤君評價道。
“胡八道!”陸煜哲斷然否決。
“不就你今心情好嗎,這有什好否認的?”言澤君怪道。
“因為你判斷錯了。”陸煜哲冷哼一聲。
“臥槽你今怎這胡攪蠻纏!”言澤君暴跳,“不了不了,感覺要被你氣死。”
陸煜哲翹了翹嘴角,笑容閃過一絲得意,很快那抹得意以及眼中的明亮又暗淡了下去。
他當然不高興了。有什理由高興呢。不過是她答應了而已。
其實話早就在嘴邊轉了,但是一直不出口,然而剛剛蔣芸的不對勁,或許誰也沒有發現,但他看到了。她就像是那被困在了別的時空,那樣迷茫,那樣孤單,那樣惶恐,讓他看了心一緊,想也不想地伸手喚回了她。
他不知道是什讓她這樣的。
但他心疼。
當她看過來時,他不知該什,於是突兀地就把想了很久的話出口了。
她答應了,還加了他好友,看著她站在身前,微微低著頭,臉上帶著淺笑。
——又怎可能不高興。
——又怎可能承認自己高興。
這當中複雜曲折的心境,他根本不可能告訴任何人。
所以他轉開了話題。
“你真就因為那種原因進了戲劇社?”
“什?”言澤君愣了下,而後明白過來,笑,“是啊,我也是被咱們那個爛好心的社長撿回來的。”
“那個人是誰?有那可怕嗎?”陸煜哲挑眉問道。他的情況除了新生全校的人都了解,險些被逼退學的時候葉瑾洛淳出手相助,把他撈回來了,而言澤君的情況聽起來完全就是倆哥們在打打鬧鬧,這給有多凶殘才能鬧到要勞煩葉瑾出手撈人的地步?
“……超——級——可——怕——啊——”言澤君在寒風中打了個哆嗦,整個人陷入了回憶的悲慘之中,“那個人真是從就是個狠人,打人賊疼還不會留下痕跡,使喚人更是他的拿手好戲。偏偏他披著個優等生的皮,一出什事兒保準是我背鍋……哦不對,應該是我們背鍋,當時跟著他混的跟班全是他的背鍋俠出氣筒,比賽必須給他加油,打架一定不能給他丟臉,玩遊戲絕對絕對不可以自己拿buff走人,百分百的衝鋒我來殿後我來,髒活累活苦活全都丟給你背,毫無人性慘絕人寰……哇我不能再想了,簡直太痛苦了……”
陸煜哲看著言澤君抱頭回憶的樣子,不寒而栗。
什樣的禽獸才能讓言澤君慘成這個德行?
“他是絕對絕對有能力不擇手段地把我搞進籃球隊繼承遺誌的!”言澤君對那位老哥無恥的能力毫無原則的信任。
“你就這不喜歡籃球?”陸煜哲看著空漫不經心地問道,“你現在沒事的時候不還是會和籃球隊的人打打嗎?”
剛剛還義憤填膺的言澤君突然就啞了。
陸煜哲側頭看了他一眼,鼻子發出一聲疑問:“嗯?”
“唉……”
言澤君就大大地歎了口氣,無奈地承認:“喜歡啊,我從就打籃球,怎可能不喜歡?”
陸煜哲看著他,言澤君慢慢地收斂了笑容,語氣沉甸甸的。
“所以啊,我絕對不能進籃球隊。”
“因為我發現,我無論怎打都打不過那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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