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確如此李陌所言，往後的苦頭還多著呢。

    對於一個龐大的殺手組織來，手底下的殺手又怎可能隻有一星半點？自從那日樹林一戰之後，接下來的日子，每時每刻都充滿了驚險刺激，而且環環相扣。敵人好像植物僵屍一樣，除掉一波又來一波，沒完沒了。

    殺出重圍之後，兩人一路遇到很到殺手，兩人完美的配合讓殺手們找不到下手的機會。

    去買份盒飯會被人跟蹤；去上趟公廁會遭人暗算；去住間旅店也會被人追殺，像極了無數商業影片的爛俗橋段，隻不過現實中的人物一旦出現什不測，就可能在也不會因為一兩滴眼淚就奇跡般的瞬間複原，也不會再下一步麵重生複活，畢竟生命隻有一次。

    所以每次看著林鳳冉擦起傷口更換繃帶的時候，李陌就會非常自責。

    “有什關係？不過一點傷而已，常有的事。你不知道人在江湖漂，哪有不挨到的道理嗎？再了，你把本姑娘想的也太嬌氣了一點吧？我可不是那種會因為這點傷就會哭哭啼啼要死要活的人，矯情不矯情啊。”

    “可是女孩子不是都很在意身上的疤痕的嘛？”

    “哦，那個啊，早就不在意了，幹我們這行的，每都要跟那些窮凶極惡的人打交道，甚至正麵交鋒，流血犧牲的事情時有發生，有時候一次任務執行完畢，一同出來的隊員幾乎無一生還，傷亡指數百分之百的案例也是屢見不鮮，但即使是這樣，我們依舊會堅決執行命令，為的就是維護正義。”

    “……”

    看著李陌的眼中漸漸蒙上了暗淡之色，林鳳冉又道：“其實在遇見你之前，我一直覺得那些殺手不分是非很白，隻為了酬金就大肆殺人是不對的，即使是如今，我也不改初衷。在惡的惡人總會受到法律和正義的製裁，所謂法網恢恢疏而不漏，即便是此時他會囂張一時，但是人在做，在看，舉頭三尺有神明，他們遲早都會受到懲罰的。”

    “那你的意思是，我們現在所做的一切都是自作主張了？”

    “如果是替行道，的確有些自以為是，但是，我們的確是在做自己認為正確的事。我們有我們在意的人和事，如果不現在采取行動，等到事情發生，不可挽回，我們隻能守著追回等待譴，即便最後惡有惡報，我們也隻能遺憾和追思。所以，我們要做助力，推動事態的發展進程，這樣既能挽救我們的在意，又可以讓壞人得到應有的報應。”

    完，林鳳冉坐起來認真地看著李陌道：“你跟他們不同，你還有良知，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你有自己的想法，不人雲亦雲，不隨波逐流，不盲目從眾，就像那在樹林，當你看到那無辜的一家人被那些人用槍指著腦袋危在旦夕，你完全可以置之不理，因為你還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可是你依然選擇挺身而出，用自己的生命去換取他們的周全，這就足以證明，你的心底還有衡量是非曲直的準繩。”

    “不，你把我想得太好，事實上我並沒有你的那好。我隻是不想讓無關緊要的人因為我而卷入麻煩，隻是這樣而已。”

    “但在我眼看來，這些已經夠了，你有足夠的責任感和擔當，也有足夠的能力來處理甚至失控時事情的發展方向。聽我，這樣的你能夠擺脫過去的陰影，我不知道你曾經遭遇過什，也不強求你忘記什，更不希望你一心向善麵對光明，隻要你守住自己，看清自己，找到自我，做你應該做的事，好不好？”

    “……”看著林鳳冉清澈的眼睛充滿了希望，李陌沉默了。他不知道該怎回答她，他害怕看到她失望的眼神，他需要一點時間來細細的消化。於是，隻能深吸了一口氣，並緩緩的道：“已經很晚了，你先休息吧。”

    “嗯。”看到李陌並沒有立刻回答她，但林鳳冉也沒有堅持，更沒有失望，既然他需要時間，那她就給她足夠的時間來認真的思索和慎重的決定。於是，隻是輕輕的點頭，然後睡下。

    這一夜，注定是個不眠之夜。

    因為對於李陌來，這是第一次有人會對他這種話，而且字字觸動他的心底，到最後，他甚至不敢再繼續麵對她。

    夜深了。

    看著窗外的路燈像野獸一樣睜著猩紅的雙眼，映照著水泥馬路，街上一個人都沒有，這樣寧靜的夜，他獨自倚著窗台想著事情，安恬美好的讓人覺得這一切隻是一場夢境，於是，有那一瞬間，他有點希望明不要到來，就這樣一直沉浸吧……哼，的什傻話。

    直到耳邊傳來均勻而平穩的呼吸聲，李陌回過頭，看到床上的林鳳冉睡得嬌憨，不禁心中暗笑：傻瓜，什時候了還睡這沉，要不是有我守夜，大概就算有危險降臨都不知道吧。但轉而，他又釋然了：有什關係呢，自己不是還在？

    “好好的睡吧，我負責。”

    “……”睡夢中的林鳳冉卻全然不知這些，隻是難得睡得莫名心安。咂咂嘴，她翻身換了個更舒服點的姿勢，卻不心牽動了身上的傷口，於是輕輕蹙起了眉頭，卻還是沉沉的睡去了。看來這些日子的確委屈她了，精神高度警覺，時刻戒備，隨時準備戰鬥，這樣緊湊且艱苦的生活，原本不該是一個女子應該過的，不覺間，心中泛起一絲不忍。

    抬起手，輕輕地覆在她的眉心，為她撫平眉心處的褶皺，手心淡淡的溫度讓她漸漸放鬆下來，發出一聲低低的嚶嚀，她再次墜入了夢鄉。

    看著林鳳冉難得露出這樣可愛純真的一麵，李陌不禁輕輕一笑，唇角不覺間上揚，眼底的笑意漸漸蔓延，直至伸進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