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點右。
一陣手機響鈴。
鮑佑拽著手機,扶貼在耳旁。穿著鞋拖,走進書房,一屁股坐在電腦椅上。
“啪嗒”點燃一支煙,送進嘴猛吸了一口,突出幾朵煙圈圈兒。接著,心滿意足地認真接起電話來。
“兄弟,今怎起這早。”
“八點還早?我都一圈逛回來了。”
“稀罕,你家山楂花呢?她舍得你這早起來啊?”
“氣這好,窩在床上幹什?”
“幹什?山楂花沒抱住你啊?”
“兄弟,不要笑,大晴抱什,老夫老妻了,還抱什抱?”
“哈哈,雨抱,等雨抱,你家山楂花獨愛雨。”
……
阿紫聽出打電話來的是竇蜂,山楂花是竇蜂的老婆。
雨,山楂花,竇蜂。
三者間有點聯係或有點故事。後來這點聯係和故事慢慢變成幾個要好朋友跟竇蜂打趣的話題。
十幾年前,山楂花白皙白皙,二十幾歲芳齡,前凸後翹談不上,但多少有那一種味道。竇蜂是家七朵亂七八糟花的一隻蜂,可以吸附在花上,並蜇進花蕊的蜂。
當時,竇蜂已近三十歲,家什是都不讓他幹,隻求他去蜇朵花來。
竇蜂娘在家設起佛堂,跪拜,求神靈降一枝花兒,不能讓竇家絕後。
竇蜂東蜇西蜇,不知是竇蜂要求高,還是被蜇的花兒要求高。竇蜂日漸消,花兒總是帶不回家。
有段時間,竇蜂索性哪都不去,什花兒都不去找了。每鑽在三姐狗尾巴開在鎮馬路邊的超市,跟閑坐在店的男女老少搓搓白搭,逢高興致時,大家一起打幾副撲克牌。
蜂不動時,花兒就自來。
山楂花就在這個鎮上班,且住在單位宿舍了。這一住不要緊,得吃,得喝,得用,於是就經常跑到狗尾巴超市來買東西。
竇蜂第一次看到山楂花就職業性地吸附了上去。
每在超市候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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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楂花遠遠才來,竇蜂早就起身筆挺等候。一雙眼睛直鉤鉤望住山楂花。接著,不是拿錯東西,就是找錯錢。磨蹭磨蹭的。打撲克牌的人急得一聲聲高叫。然竇蜂像沒長耳朵樣,直至山楂花遠去,才慢吞吞地拿起牌坐下身來。大夥兒七嘴八舌地開始講難聽的話。竇蜂總一本正經地,
“正事,正事,馬虎不得。”
那些日子,不僅上僅有的太陽像被後羿射掉了,就連女媧補的無色寶石也突然間失卻了黏性,又滴滴答答漏了。
沒事的人又跑去狗尾巴超市,等人齊好打幾副撲克牌。
“狗尾巴,竇蜂呢?”
狗尾巴食指朝上伸了又伸。
“樓上?叫下來打牌。”
狗尾巴一把拉住即刻上樓的牌鬼。
“山楂花在。”
“什山楂花,雞冠花…”
“那個,就是那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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