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底微悸，陳嘉善捂住了臉。

    阿弗頭抬也不抬，徑直自娛自樂著：“你不還是回去了？怎還來？”

    那兩個外麵捆綁著蓍草的木頭娃娃，全身處都沾著斑斑點點的血跡。

    像是什古怪的符文，像是浮現，又像隻是畫在上麵而已。

    她看不懂，卻覺得心慌慌，呼吸有一瞬間的窒息。

    捂著眼不敢再看，卻還是耐不住心底的好奇，透過指縫外外探：“你這是在幹什？”

    阿弗卻是不回，埋著頭收拾自己的東西，將布蓋上，道：“如果你是個正常人的話，除了能嫁給宋楚之外，你想做什？”

    陳嘉善眯著眼，因為此刻手掌蓋住了臉，似乎也給了她不少的勇氣：“給他生孩子，生一個又一個像我又像他的孩子。我們陪著孩子長大，他就隻需要陪我到老。”

    阿弗回給了她一個癡心妄想的眼神，“跟宋楚無關的事，難道就沒有？你生前就沒有自己喜歡過的事情。”

    “繡嫁妝，等著有一他的花轎能到我家門前，那時候八抬大轎，十紅妝。在願做比翼鳥，在地願為連理枝。”

    阿弗地笑了笑，有些無以反駁。

    陳嘉善道：“我的心願就這簡單而已。”

    “怕是還不止吧！”阿弗道：“青雀白鵠舫，四角龍子幡。婀娜隨風轉，金車玉作輪。躑躅青驄馬，流蘇金鏤鞍。齎錢三百萬，皆用青絲穿。雜彩三百匹，交廣市鮭珍。從人四五百，鬱鬱登郡門。”

    阿弗揚了揚唇，“但這些，下輩子吧！”

    陳嘉善扯了下嘴，這些日子也被嘲習慣了，自如應對她的毒舌不是見難事。

    “你問我這些到底做什？”

    “那你知道我的心願是什嗎？”

    陳嘉善怎知道？

    她除了知道這個孩子是她曾經在顧山上見過的女鬼，除了知道她從女鬼變成了女孩子，除了知道這個女孩子的身世有點複雜，除了知道大家都叫她阿弗之外。

    其他的什也不知道。

    或許是一方麵她不願意，自己倒也沒敢問。

    阿弗抬眸看它，看著桌上的木頭人，仿佛看了整整一輩子長，慢悠悠地吐著氣：“當個木匠。”

    像是在完成什儀式似的，她著這句話，短短的四字，卻讓她聽出來了無上的承諾感。

    “胸無大誌。”

    陳嘉善扯了一下嘴，“你表哥，你舅舅，你王姨媽，可都一個個的，等著你去造反呢！”

    她從胸腔溢出一聲冷嘲，坐下來抱著手，同時故意在阿弗麵前將腳抖地尤其得歡快：“當個木匠一能掙多少錢，你自己算算，柴米油鹽醬醋茶，樣樣都得精打細算地省著。可是，你要把那個位置給拿下來了，你想要什能沒有。”

    阿弗抬眸，忽地笑了笑，垂下眸，慢騰騰地道：“人這一輩子，有三種人別得罪，除了接生的和挖墳的，第三種就是蓋房子的木匠，他們稍微做點手腳，就會讓你家宅不寧，輕則招災傷財，重則家破人亡，吃盡苦頭！”

    阿弗抬眸看著她，擺著腦袋，歡快地道：“因為，大多數老木匠都會一些陰陽風水，作為魯班的徒子徒孫，不僅傳承了祖師爺的手藝，相傳也學習了許多符咒，這就是我當時突發奇想想要學木匠的原

    因，以後，誰都不敢得罪我了。”

    陳嘉善一頓，身子旋即端坐而起，挺直了背脊，吞了下口水：“這個跟你這木頭”

    她手指指向了木頭娃娃，指尖微微一頓。